宁缺缄默看着湖面薄冰上那个红衣少女，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不是为了宣泄不甘，而是为了缓解肩部的撕裂痛楚，以及让控弦的右手不再颤求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传中的道痴，第一次感受到传中道痴的强大一一她的强大其实不但仅在于境界的强大，更在于对道精细准确到不成思议的掌控水平。
几百片薄冰改变元十三箭的运行轨迹，看上去很简单，但要做到实际上很是困难，先前空中那些薄冰与箭簇相触时的角度，必须极为精确才能做到不合微偏差之间的无限叠加，一片薄冰衙也罢了，她同时操控几百片薄冰，并且是在那么短暂的瞬间便完成，这需要怎样的精细控制能力？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湖间余波犹在，随着水面的起伏，站在薄冰上的道痴叶红鱼也随之轻轻上下，她看着岸上的莫山山平静道：“半道神符果然有点意思，书痴进步很多，可以做我的敌手了，如果能在知命境悟化，成为真正的神符师，或许真的有机会战胜我，可是很可惜，要到那一步还需要很多年。”
莫山山微微垂头，没有什么。
叶红鱼又看着宁缺微嘲道：“即是宁缺？我知道是史上最弱的天下行走，但我真没有想过，会弱到如此境界，真是给书院难看：”
如果他人冷笑桑桑，宁缺可能会很生气，会马上跳起来问候对方先祖，但如果是自己被冷笑被奚落，只要不是被打死，脸皮厚如他根本毫无感觉。他握着铁弓看着湖心薄冰上的少女笑着道：“别这么，我也让流血了。”
他没有举起铁弓瞄准对方，因为先前的战斗已经至少证明，在不是偷袭的情况下，对知命境的大修行者，元十三箭没有必杀的掌控，他历来不做没有掌控的事情，这时候既然道痴似乎有话的意思，那他固然愿意陪着对方话。
要知道根据他的判断，道痴似呼很有掌控把他和莫山山收拾失落：
只不过既然是仇敌，的话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话，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流血而不是流泪，在底层酒肆的笑谈中，往往是与那些闺房之事联系起来，只可惜无论道痴还是书痴这一生都生活在云端山中，痴于修行符书，哪里能听出他话里藏着的猥琐味道，所以根本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难免让宁缺有些遗憾了
他接辜道：“我能问一件事情吗？”
叶红鱼平静看着他，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就恍如一只山猫看着一只竹鼠，不屑戏谑，因为实力上的强大差距而平静期待，红唇微启轻声道：“什么事情？”
宁缺问道：“隆庆皇子死了吗？”
“没有。”
“很好，职然我没能杀死他，那想来也不克不及杀死我。”
宁缺看着湖面薄冰上的道痴，很恳切地道：“我认可自己确实是史上最弱的天下行走，我也认可自己打不过真的很给书院和老师难看，但我想有需要提醒，如果杀了我，书院和老师会觉得更难看，到时候只怕神殿也保不住。”
他再次搬出版院和夫子这两座大山来给自己靠，这是很无聊的手段，但荒原王庭间产生的事情，以及史册上记载过的无数故事都已经证明，这是最有效的手段。
只是下一庶他发现，这袖手段对道痴没有任何效果。
叶红鱼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看着岸边的他认真道：“我固然知道是夫子的亲传门生，所以这样杀起来才更有意思。”
她话的语气很平静，眼眸很平静，然而宁缺却感觉到了一股很是可怕的寒冷，因为他听出来这和冷静里隐藏着一股强烈的疯狂兴奋味道：
叶红鱼看着神情凝重的他，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兴奋，轻抚胸口道：“我一直很想杀一个书院二层楼的人看看，只是总是找不到理由，今天毁了隆庆，等于即是给了我一个理由，我真的很开心。”
宁缺觉得嘴里有些发干，皱着眉头问道：“不担忧神殿和书院之间开战？”
叶红鱼道：“能够与书院二层楼里真正的强者对战，是我修道以来的最大心愿。
宁缺看着薄冰上美丽的道痴少女，完全不知道该些什么，此时他终于确信对方真是一个修道成痴如狂的怪物，也终于确信，那个让陈皮皮都感到棘手害怕，甚至让他形成某和反常男女观点的女人，就是道痴。
叶红鱼看着湖岸上的二人微微一笑，神态妩媚又清纯，真挚道：“能有这样的机会，我很开心，所以为了暗示对的感谢，我决定……亲手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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