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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老人趴在地上,扶着箱子,喘息着,用力向前推了寸许。龙腾小说ltxsba.com抬起头,无神的目光却异常凄历,颤抖的手指指着那箱子,用尽全身的力量,尖声嘶吼:

“千万——不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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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花魁张淡香

“你如果是个男人,我一定嫁你。”躺在床上的张淡香,酥若无骨,千娇百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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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的河边有家“怡云阁”,虽然挂的招牌是饭馆,但城里的人都知道,这是当地一家生意红火的青楼。

这个年代的大城市都有这样的娱乐设施,吃饭时只要付得起钱,便可以观赏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美女们表演唱歌甚至跳舞,表演完了以后她们还会过来为客人劝酒劝菜助兴。如果身分或钱财合适,付的出足够的钱,或许还可以携同某个姑娘,与她共度美妙的春宵。

大多数穷酸读书人都认为这里是媚俗肮脏的场所,因为他们没钱来这里挑费。他们最多也只逛逛勾栏院——那里多是卖艺不卖身的伎人;或者花柳巷——那里多是卖身不卖艺的娼女。像“怡云阁”这样的地方,女人属于才艺较高的,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虽然也有卖身的事情发生,但更多的,却是卖笑,卖色,卖艺。

因为色艺各不相同,能请她们出场的费用也各不相同,出得起一般的钱也只能请一般的姑娘。每个青楼里都有自己的王牌姑娘,不但色艺双全,又最会哄人拱气氛,还能镇的住场的,叫“红牌”也叫“花魁”。越贵的姑娘脾气也越大,要想请红牌姑娘出来献艺,不但要价钱合适,身份地位也要人家看得上眼才行。

张淡香,就是“怡云阁”里的花魁。

张淡香原名张茹芳,祖父原本在朝为官,只因换了个皇帝,她祖父便莫名其妙的突然被抄了家,全家不是充军,就是流放,还有少部分沦落为奴。当年她年仅十二岁,但因美貌端庄,又通琴棋礼教,便被这青楼的老鸨子看中,买了回来,悉心培养调教。过得两载,改名“淡香”的张茹芳甫一挂牌,“怡云阁”的阶梯便差被富贾王孙踏碎。毕竟这种知书答礼又才貌双全的货色,可不是年年都碰得到的。

再到十六开苞那年,张淡香就毫无悬念的坐上了“怡云阁”里“花魁”的宝座,且一坐就是将近十年。

“怡云阁”里女子们多半都通一两样艺技,而张淡香能技压群芳,自然与她的出身少不得关系。她幼时少见阳光,皮肤极白,常言道一白遮百丑,何况她容貌本就标致。往往她一入场,便灿然生光,令人心旷神怡。只容貌好“花魁”之座也坐不长久,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张淡香能保住自己“花魁”之名这么多年,还有一个长处,就是只要见过一次,她就能准确的叫出客人的名字,她总能令每个男人都觉得她待自己最热情,都觉得“淡香姑娘只对我特别,她是只喜欢我的”。要令每一个接触自己的男人这样想很难,但她就是做到了。

所以她保住了她的名头这许多年,而且也已经是公认的“怡云阁”的继承人。老鸨子和张淡香早有协议,只等她坐够了“花魁”的宝座,不再挂牌,“怡云阁”就是她的了。

这日也是寸了,接连数日都未下楼的张淡香突然很想下楼走走,就正巧碰上这么一出。

一个老婆子模样的人,正谦卑的赔着笑,试图说动老鸨子买她带来的丫头。老鸨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板着脸一直道:“不行不行,说甚么也不行,这种货色每天都拣着百十来个,我们这又不是收容院!”

令张淡香上心的是,带着丫头来的那个婆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佣人。她带来的那个丫头低垂着头,虽看不见面目,却也是一身佣人打扮。这是怎么个景?佣人卖佣人?张淡香有些好奇,又下了几阶楼梯,却听那婆子道:“这丫头手脚都颇勤快的,扫个地啊刷个锅啊,甚么力气活都干得,这也是我们家夫人的意思,您省省好,随便给银钱,把她买下罢!”

难道是得罪了当家人,所以才会又被卖出?那这家人一定是财奴,撵出房子觉得赔本,是以一定要转卖他人,能赚一回来算一。

只是……平时如果有女孩懂了事的年纪卖入这里的,一般都会又哭又叫,有那些不敢反抗的,也是暗暗悲泣。这女孩……怎会一无反应?是笨吗?张淡香走到近前,老鸨子已见着她,道:“唷,淡香,头疼可好了么?”

张淡香随口道:“好些了。”她哪里还记得前些日子为了偷懒找的借口,她只看着这女孩。“把头抬起来。”她道。

那女孩便抬起了头来,向张淡香扫了一眼,便又垂下眼帘。那目光如一口幽井,清澈,却不见一丝波澜。张淡香看过太多哭泣哀怨或是嫉世忿俗的眼,像这样的目光,却从未见过。

“这个丫头我要了。”张淡香宣布。老鸨子惊讶:“姑娘,这可不合规矩。”

张淡香斜倚门框道:“甚么规矩不规矩?我付钱便是。”说罢,从头上摘上珍珠钗——五颗珍珠,颗颗都有拇指大小——递到那婆子眼前:“这可够么?”

那婆子急忙伸手来接:“够、够……”张淡香却又将手一缩:“契约呢?”当她是孩童不成?不见契约就想收钱?

那婆子似乎刚想起来,一脸恍然,道:“在这里……”从怀中摸出几张纸来。张淡香一手接过,看了一看,收了卖身契,签了字按了手印,张淡香才将那钗递给那婆子,问那女子道:“你可有名字么?”

那女子淡然头:“奴婢花椰。”

原来是花府的,真是小气人家。花家最近是最热门的话题,而风月场所又本就是消息散布最快的地方。张淡香转了身道:“妈妈,咱们可说好啦,这婢子如今就随了我,你可别来使唤她。”

老鸨子摊手道:“瞧瞧!这就是我们的红牌!你们可在别的楼里见过这么嚣张的姑娘么?”语气虽是怨怼,却又充满了宠溺。

张淡香熟知老鸨的脾气,知道她其实根本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娇然微笑道:“妈妈真好。”又对花椰道:“跟我上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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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女人命

花椰再不看朱嬷一眼,便跟着张淡香上得楼去。待关上房门,花椰跪下叩头道:“婢子花椰谢小姐收留。”张淡香头道:“我叫张淡香,不用叫我小姐,大家都叫我淡香姑娘。”花椰垂首应道:“淡香姑娘有甚么吩咐么?”张淡香斜倚在床边,淡然道:“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

花椰恍惚回到了自己成为女人的那一夜里,面对石千躍的时候。她没有异言,褪去衣衫,令张淡香审视。

张淡香此刻也才认真打量这个女孩。一头浓发有些发黄,皮肤细腻却并不光润。脸颊清瘦,细眉细眼,挺鼻薄唇,下巴溜尖。看着很顺眼,可惜按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她并不能算得一个美女。这个时代人们更加喜欢红扑扑的脸颊,圆圆的腮帮子,油光发亮的额头。而这女子脸型尖瘦,五官太薄,必是一生多劫,少福寡寿。“你多大?”她问。

“到明年五月就十四岁。”花椰回答。张淡香头。

年龄不大,但那淡漠的表情却似乎饱经风雨。按她的年龄来说,她的身高是相当高挑了,那腰身细的令张淡香都有些嫉妒。她站起身,走到花椰面前,伸手握住她一侧的xiōng,用力捏了一捏,道:“小小年纪,nǎi子到不小。可被男人碰过么?”

花椰要想一想才明白“nǎi子”是甚么意思,回答道:“是,奴婢曾替小姐……花家的珠儿小姐去试婚。”

“试婚”,张淡香哧鼻。似乎大户人家闰女出嫁便一定有这样一出。只是如果曾试婚,这丫头应当是那花家小姐的亲近之人,怎的却在小姐过身之后,沦落到被赶出花家大宅的下场?张淡香微一沉吟,突然便明白:“你可是与花家的哪个少爷有染?”

花椰又不大明白,有些疑惑的看了张淡香一眼,张淡香失笑:“就是说,你不是和花家的哪个少爷睡过了?”花椰头,张淡香微笑:“那少爷正好是现在花家的当家人的亲子么?”花椰又头,张淡香转身坐下,道:“那就难怪了。那当家夫人把你赶走,是想断了你和她儿子的关系,好给自己儿子攀门好亲。”说罢偷眼瞧她,以为她会忿然哭泣,可这婢子却只低头不语,似乎全与自己无干。

张淡香讶然:“你与那少爷无情?”花椰摇头道:“有情无情,奴婢的命运也是身不由己。”

这句话却说到张淡香的伤处,她俯身床侧,半晌不理花椰。——十年前,她身为祖父的孙儿,何等风光?如今却沦落为一个卖笑女!认的人虽多,却没能跟谁真正交心,再多的锦衣玉食也填补不了内心孤苦空虚。男人总说婊子无情,可是他们哪个又肯为她们这种人付出真心?她时常在想,如果能有一个人真心爱自己,哪怕从此再沾不得酒肉珠钗,她也甘愿。

但这种男人又哪里寻去!听说前一阵,她们有个同行的姐姐,就是因为将终身所托非人,结果只得抱着一生所蓄的珠宝箱跳江自杀么?男人们永远都是一样,酒桌床笫间承诺说的动人,清醒时要他们兑现,他们便立即恢复那鄙俗可厌的神情。

所以张淡香尽管早已存够数十倍于能够为自己赎身的钱,她也宁愿只在“怡云阁”里做她的花魁。

想到这里,张淡香又有丝快意,坐直身子,见花椰仍在这寒冬之时裸着身微微发抖,心中好笑,觉得这婢子到真憨实,越发喜爱,微笑道:“行啦,把衣服穿起来罢。”花椰这才穿衣。

张淡香知道自己将来会继承这生意,早跟着老鸨早学过不少相人的窍门。这婢子容貌受限,长大绝不会是美女,但手脚修长,腰细xiōng肥,若是到了窑子里到可能很受欢迎。她问道:“你可识字么?可会吹箫么?会弹琴么?”花椰一一摇头:“不曾学过。”张淡香笑道:“也难怪妈妈不想留你,你这样丑笨。”

花椰道:“奴婢甚么都可学得。”张淡香笑道:“不急,你先去为打些水来,我早上起来还未洗脸。”现在日头早已晒到东墙。

花椰并不问在哪里打水,拎了壶转身便出去,不多时便打了水回来,服侍张淡香洗脸洗头,化妆更衣。待到傍晚时分,张淡香她们就该上工了。

一连数日过去,张淡香越来越喜爱这个一时冲动买下的婢子了。这丫头总是板着脸,最多偶尔皱眉,少言无笑,却是一个会做事的人。自从有这丫头,张淡香真省了不少心。每天起床,都有人为自己收拾床褥,洗刷淧器;每晚累极回房,都有人事先为自己煮了热水净身洗面,用热炭暖了被窝。她虽不懂甚么,却很聪颖,甚么事但凡嘱咐她一次,下次便再也不用Cāo心。

这日张淡香陪几个政府官员饮宴,曲终人散醉醺醺的回到房里,婆子只把她送到门前,花椰急忙将她接过。人喝了酒身体总是异常沉重,花椰竭尽全力才将她拖到床上,为她褪去衣袜,打水为她净身。待花椰为她净到下身时,张淡香突然诘诘笑出声来,伸手抓住了花椰的手,拉到眼前仔细观看。

“好长的手指,好细的皮肤……”她很是羡慕的道,“如果涂了豆蔻、戴了手镯,又哪里看得出来是一个下人的手指?”花椰淡然道:“但奴婢始终是个下人。”张淡香笑着伸手指在她脸上一刮,道:“我就是羡慕你这,与世无争才是真的福气。”

花椰不语,张淡香侧过身,花椰又为她擦抹背后。张淡香又道:“你也曾与石家、花家二位少爷有染,一次勾搭上两个少爷本领真是不凡!他们可曾说过要娶你?”花椰道:“不曾。”张淡香又笑:“那你便允他们?”花椰道:“少爷们从未问过奴婢允不允。”张淡香伸手扶头道:“那是他们强食么?你还真淡定!你从未恨过他们么?”

这个问题其实张淡香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你不恨他们吗,你不想他们吗甚么的。花椰每次回答都一样:“奴婢已不记得他们的脸。”本来印象就极淡,又这么多天不见,谁还记得他们长甚么样,猴六还是丁三。

三章鱼水之欢

作者有话要说:

重口味的女女……=。=

张淡香又笑,赤身趴在床上,突然转身问花椰:“他们第一次弄你时,你痛不痛?”花椰一怔,皱眉道:“痛。”张淡香看她的神情,猜出八九,道:“是不是总是很痛?”花椰颔首,张淡香有些讶然:“他们事先不曾爱抚过你么?这样对你可有些过分。”花椰道:“有时会的,只是奴婢还是会痛。”张淡香道:“是吗?你将裙子掀开,待我看看。”

花椰犹疑了一下,便将毛巾丢回盆中,先抓被子过来盖住张淡香的身体,这才掀起裙子,露出裤摆。张淡香将她裤子扯下,手指试着向内一探,花椰立即缩了一缩。

张淡香惊讶道:“这样便疼了?”花椰头。张淡香道:“你生的好紧,难怪你家少爷喜欢。”花椰不答,她不会评价自己。

张淡香缩回手指道:“像你这样的,可要男人仔细爱抚了才会觉得欢爱有趣味。”她滚到床的里侧,道,“来,上床来,姐姐教你。”

花椰无奈,只得爬上床。楼里的姑娘的床都是双人的,以备有男人过夜。

待花椰上床,张淡香便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xiōng上,道:“首先,应该是这里。欢爱前应该先爱抚这里。”花椰不解,轻轻抚摸,张淡香柔媚道:“用力气啊——”

花椰用力捏动,感觉到她也变的硬挺。张淡香道:“对了!就是这样!”伸手拉住花椰的头发,道:“用口,舔我……”花椰想起二位少爷要自己时,都会用舌头舔吮自己,便也俯下身,轻轻含在口中吸吮。

“就是这样……”张淡香直挺了腰,将花椰空着的那只手握住,向下滑动,将她冰凉的指尖按向自己下身。她只带了个路,花椰便立即知道她要怎样,手指不断揉擦。

张淡香身体反应比花椰快的多,她迅速潮湿,喘息道:“快……快……再快些……啊……轻……对……就是这样……”花椰三面兼顾,有些忙不过来。张淡香突然伸手,用力剥去花椰的衣服,用力也握着她的xiōng部,呻吟又喘息,似乎负伤的动物低鸣。她将两条白皙的大腿分的很开,腰枝急速的扭动:“椰子!”她惊呼,“椰子!”她不断的惊呼,“椰子……椰子!”她已高氵朝,那瞬间的幸福令她哭泣。

张淡香一边高氵朝,一边却又凄惨的叫着,四肢挺的笔直,似乎将死。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倦起身体,浑身颤抖。

花椰有些担心,轻声唤道:“淡香姑娘?”张淡香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花椰这才放心,穿好自己的衣服,先将张淡香的床褥全部换过,又重新烧了热水,为她净身。热乎乎的毛巾在身上擦拭过,张淡香才似乎又活了过来,面颊因满足而绯红,声音沙哑,喘息着道:“你真好……”她懒洋洋的抬起手,抚着花椰的脸颊,将她拉到近前,突然抓住她的后脑,上半身抬起,与她交缠舌吻。然后,张淡香又躺倒回床上,酥若无骨的娇吟道:“你真好……椰子,从没哪个男人似你这般……你若是男人,我必嫁你。”

花椰淡然道:“姑娘抬爱,姑娘有吩咐,奴婢照办也是应当的。”

张淡香不理,她已倦极。从来未在别人身上享受过如此快感,令她满足而又有些恐惧。

——恐惧于自己的心动,她居然会在一瞬间,对这个婢子产生了这样严重的依赖与眷恋感。

甚至于她完全忘记了,原本她是想要教花椰如何享受男人的,却先在这里享受起花椰的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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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前一日张淡香被花椰弄的倦极,第二天腰困腿乏的不想下楼,叫花椰去买零嘴来吃。花椰依言拿了钱,正要出门,被另一个妓女——叫宋淑君的叫住:“那个淡香姑娘房里的婢子!”她们不记得她的名字。

花椰应了,转身看她,宋淑君道:“你可是要出门?”花椰道:“淡香姑娘想吃‘巧巷’的豆腐脑,还有合頁饼。”宋淑君皱眉道:“你可仔细着别将她喂胖!”说着递给她二十个铜钱,道:“去!顺道拐到城东‘料子胡同’里的‘袁记’泡菜铺子,买四两酸莲花白,再买二两酸萝卜。”花椰头,拿了钱出门,怕先买豆腐脑时间久了会冷,就先去城东“料子胡同”买酸菜。

料子胡同可以说是个手工艺食品街。这里有很多民族工艺食品,许多商人都背景离乡,来到很远的地方来贩卖他们家乡的某种小吃,甚么酸菜、泡菜、酱菜、腌菜,甚么绿豆饼、红豆饼、黄豆饼、芝麻饼,甚么炒瓜子、炒花生、炒核桃、炒板栗……这里就是小吃一条街。花椰来到胡同口,向人打听哪里是“袁记”泡菜铺子,知道的人还挺多,一个男人伸手一指:“诺!第三家便是!”另一个男人叹息道:“原先生意老红火的!袁记的泡菜总比别家泡的香甜许多,也不知有甚么秘法?明明是每日同别家一起进的料,拿出来卖时,却比别家都好吃的多!”

“原先?”花椰反问,她听出一丝不对。

先一个男人头道:“可不是原先么?这几日袁老板都没开过张了,也不知闷在里面忙些甚么。”

花椰不再答话,径直走到胡同里。第三家,果然一个小门面,挂着个扁,写着“袁记”两个大字。这个时间正是做买卖的时间,别的人家都是大开门户,这里却门板亲闭,似乎多日不曾营业,门前堆积了不少脏物。

看来买不到这家的泡菜了。花椰想去别家照样买酸莲花白和酸萝卜,刚转过身,却听身后“袁记”铺子里似乎有甚么异动,门板似乎被甚么东西搔着,发出“咯啦”、“咯啦”的响声。

难道又要开张了?花椰又转身。只在这一转身的功夫,却听“袁记”的门板“啪”的一声巨响,似乎甚么怪兽以巨大的力量从里面向外撞出来,两爿门板同时被撞飞,砸到对面卖桂花糕的门前。四周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退开数丈,“袁记”的门前孤零零,竟只剩花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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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老死的袁伯

花椰本也想退开,可是在门板刚飞出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一只手,自那门里向外伸出。那手似乎久未见天日,皮肤透着一丝死亡的灰败色。但久见鬼魂的花椰却又无比肯定,这是一个活人的手。那手伸出来之后,似乎很是费力,却又似乎在向人求救一般,用力向外伸展。

一个活人的手怎么会是这种肤色?花椰微微皱眉,走上前去,在众人的惊骇的呼声中,俯身向门里望去。

那是一个老人,趴在门内。那只手,就是他伸出来的。

那老人很苍老,苍老到看上去就像一具干尸,干瘦的似乎一具骷髅;皮肤干枯龟裂,如一张破布,紧紧裹着他的骨架;他全身的皮肤,都如同他的手,透发着灰败的死亡之色。

周围人更骇,又退后数步,无人敢上前。那老人却似乎想说甚么,用力把一只手,向花椰伸出来。

花椰蹲下身,握住他的手,那老人似乎有些欣慰,喘息了一下,从身下用力向外推过一只箱子。

那箱子看上去是破破烂烂的一只木盒,也不甚大,大约一尺长,一尺宽,三寸来厚。花椰还不太明白那老人的意思,却见非常吃力的把那只箱子用力向自己推过来,于是顺手抓在手里。

那老人喘息着,惊恐的大睁着眼,似乎竭尽全力,伸手指着这箱子,凄厉的尖声高呼:

“千万——不要打开——”

一言甫罢,这老人眼神立时涣散。

虽然他手指还保持着这个姿势,表情也依然恐怖的瞪着自己,但花椰知道,他已经去世了。

——老到这个样子,如果不死,那才是怪事。

待尘埃落定,众人这才敢慢慢围拢。有人惊呼:“咦!这不是袁老伯么?”马上有人回答:“不会!袁老伯至多六七十岁余,哪有这般老?”先一人道:“那这人是谁?”

众人仔细打量,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鼻子,这眉眼,无一不似“袁记”的老板——袁发!

但他怎会老至如此?才几天未开业而已!

——就好像他的生命力,被甚么妖物尽数吸去一般!

众人的目光,又骇然的向花椰手中的箱子望去。

花椰伸手试着将袁发的双眼合拢,托着箱子站起身,又一人道:“喂!你可别走!”他大概以为花椰要逃。

花椰回头望他,却又有些惊讶:“是你。”

众人也似乎这时才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在似的,不由自主的退开数步。他们在这人的映衬下都有些自残形秽,竟不敢与这人站在一处。

这人面红齿白,眉清目秀,一身白衣却用红绸缘边,无论站在何处,都显得无比耀眼。

——这正在那在茶坊里,与花椰见过一次,与石千躍和花隐寒见过两次的那白衣少年。

今天他又是和朋友在,也眼望着花椰,淡然笑道:“是你。”说罢眼望袁伯,又似乎有些悲哀:“我早已劝过他……唉!哪怕不用‘那个’,他做的泡菜,明明就很好吃了……”

花椰看了看手里的箱子。

那少年人突然转身,向众人道:“可有袁老伯的亲戚在么?”

——没人吱声。

那少年人又问了一遍,才有一人道:“啊,我记起了!袁伯好像提起过,他有一个有外省打工的儿子在!不如找人捎口信,叫他回来罢?”

众人议论纷纷,那少年道:“那么也顺便告诉他,他父亲有个箱子,遗给这个丫头……”他向花椰示意,花椰连忙道:“奴婢花椰,在‘怡云阁’里,淡香姑娘房中做事。”

周围人立即脸露不屑,还有数个男人,在不屑中又透出几分垂诞。

那少年却只头,便道:“告诉这个袁氏,他父亲的箱子,在‘怡云阁’的婢女花椰手中。”

“凭甚么给她?”一个尖锐的嗓音高声道,立即有许多人附合。

那少年身边的褐衣人突然冷冷的道:“袁伯临死之前曾嘱咐‘不要打开’,你们中有哪一个能做到么?”

众人想回答,可被那人的目光一瞪,竟都打个哆嗦,似乎内心深处的秘密已经被揭露一般,冷汗淋漓,不敢出声。

花椰淡然道:“我能。”

她对箱子中装的是甚么毫不感兴趣。

那白衣少年眼望她笑道:“我就是知道你能,所以才说交给你啊。”

花椰突然面红。

——这是生来头一次,她觉得“高兴”。

花椰低下头,却听那少年道:“王伯,”他唤着“袁记”对面“桂花糕”的老板,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银块,“麻烦你买口薄皮棺材,将袁伯尸身收殓了罢!”

其实他给的钱买口厚棺材都颇为有余,那王老伯急忙接过,眉眼含笑,连声道:“是、是,毕竟咱们也是邻居一场……”

那少年却不等他讲完,便又道:“这样的话,便没有异议了罢?大家都散了罢!”他似乎有种天生的威严在,众人虽仍议论纷纷,但竟真的四散开了。

花椰却不动,她又抬头,望着那少年,不知如何开口。

白衣少年似乎知道她的心意,淡然笑道:“你我有缘,必会常见。你不必心急。”花椰似懂非懂,了头,见那少年转身欲走,又有些着急:“奴婢!”她唤,那少年回转身,她又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奴婢……还不知公子姓名……”

少年身边的褐衣人似乎很不耐烦,甩袖自管离去。白衣人虽想追他,却还是放不下花椰,无奈而笑:“我叫红央。”他微一犹豫,继续道,“罗红央。”

花椰低下头,望着手中的箱子,微微头。那少年伸手抚摸她的发,道:“你叫花椰罢,我记得了。”说罢才又转,一边高呼:“韩兄!”一边追上那褐同伴,两人结伴离去。

罗红央……

花椰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转身继续去买别家泡菜。

一路上便听人三五成堆,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兴奋的不似死了人,却似自己中了彩头一般。

——只是,无人知道这“罗红央”究竟,是甚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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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章被萝卜所虐

作者有话要说:

重口味,女女……=。=|||

张淡香懒洋洋的伸手:“椰子,喂我。”她道。

花椰头,把碗端过来,舀了一勺豆腐脑,递到张淡香口边来。

张淡香却将口一偏:“用口喂我。”

花椰略为难,但见张淡香似是十分期待,十分无奈,只得自己吃下那一口,含在舌尖,与张淡香相吻,张淡香这才启唇,咽入口去。

房门突然被人撞开,进来的是宋淑君,见花椰与张淡香这般姿态,张淡香还无所谓,只白她一眼,宋淑君自己倒颇有些尴尬,顿了顿才想起自己来干甚么,指着花椰道:“这哪里是‘袁记’的泡菜?你这小蹄子到学会骗人!把私吞了我的银钱还来!”

花椰起身行礼道:“回淑君姑娘,多出来的铜子奴婢已经夹在盒中还给姑娘了。因为没买到‘袁记’的泡菜,所以便受人推荐,买了别一家泡菜。奴婢原先以为泡菜口味应差不多,却惹得淑君姑娘不喜,奴婢向淑君姑娘赔罪了。”说罢又是一个深深的万福。

宋淑君气道:“谁要吃别家泡菜?如不是‘袁记’,不要买回来不就好了?如今却买这些个次品,你这下贱货,赔我钱来!”说罢将手中的泡菜包用力向花椰掷去。花椰未躲,那菜包在她额角散开,菜汁溅她一脸。

张淡香突然坐起身,怒道:“宋淑君,你这是在让我好看?”

宋淑君忙赔笑道:“不是啊,淡香姐姐,你看这个理,我可是赔了银钱,你房里的婢子却就买了这些个难吃的杂碎,这哪里入得口去?”

张淡香冷笑道:“椰子,她给你多少钱?”花椰淡然道:“二十文。”张淡香打开小荷包,从里面拿出二十文,扬手飞出房间,二十个铜钱散在走廊地上,叮当乱响。宋淑君见她这般侮辱自己,脸色憋的紫红。捡罢,丢人,不捡罢,二十文钱那。

张淡香却仍不饶她,起身逼至门口,指着宋淑君大声道:“二十文钱也敢来老娘房中撒野,也不去打听老娘是甚么身段?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居然当着我的面来欺负我房里的丫头!你不就受那梁提辖宠爱几日,竟敢放肆至此!你仔细以后我叫你没男人再敢碰你!”

宋淑君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她深知张淡香的确有这个能力,把自己身边的熟客全抢去,叫自己在这里再混不得这碗饭吃。老鸨子见吵起来了,急忙上来劝架:“哎哟哟!二位姑奶奶这可又怎么啦?平日不都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翻了脸了?”宋淑君怒道:“妈妈,你可得管管她,这‘怡云阁’早不知是谁人的天下?我不过训斥了一个下人……”

老鸨子向她连使眼色,叫她不要再提,进房一看,地上散着泡菜已被花椰拣起又重新包好,接着花椰又来到走廊,蹲身一个一个拣起铜钱,递到宋淑君手中,道:“那‘袁记’的老板今日暴死,因此奴婢没能买到合姑娘口味的泡菜。——姑娘消气,请慢走。”

老鸨子见这婢女如此知事,也有些喜爱。见风波已过,放下心来,想劝劝张淡香,却见张淡香侧身又躺回床榻,道:“妈妈,我累啦。”

老鸨子知道她这是逐客令,刚刚起床哪会又睡,但谁叫她是红牌呢,只得叹着气,推了犹自气个不休的宋淑君下楼。

待他们下楼,张淡香才坐起身,掩上门插下插销,转过身笑道:“你这小蹄子到会做好人!怎得不帮着我骂她?”花椰淡然道:“淡香姐姐命苦,淑君姐姐亦命苦。同一屋檐下,互相容忍些又何难。”

张淡香坐回床上,啐道:“你这贱婢懂些甚么!我们胆敢有一丝示弱,以后这楼里所有的人都会欺负到我们头上来!要在这里生存,就一定要练得周身是刺才不受伤。”

花椰不语。张淡香知她不会懂,也不要她懂。她招花椰到身边来,与她深吻,脱去她的衣物,令花椰赤裸躺在床上,扯了她的发带,将她的双手缚在床角柱子上,又解了自己的发带,将她双脚也缚在床角两根床柱上,大大的张着。花椰不知道主子又是想干甚么,却见张淡香拿了那根酸萝卜过来,用舌头舔了一舔,便在她的下身轻轻搔动。

花椰刚开始还保持平静,被张淡香搔了一会之后渐渐便感觉身体有了变化,似乎两腿之间在渴望着甚么。张淡香伸另一手的指甲在她xiōng上用力一掐,花椰皱眉,张淡香便将那萝卜送入花椰身体少许,却又很快拔出,反复如此。

这种搔动如同搔痒,而且越搔越痒。花椰开始喘息,被绑住的手脚轻轻挣扎。张淡香诘诘笑道:“不许挣扎,要是把丝带弄脱,可不许吃晚饭。”吃不吃饭本也无所谓,但这是主子的命令,花椰只得尽力强忍着下腹的骚动,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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