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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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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突发大事

给赵玉这么一搅合,两个人倒是都想起了之前在山上的日子,大胡子跟香姐算了一下,若是没有什么大事,他们九月头上就可以回杏林村──可是谁知这大事在第二天就出现了。

这一日香姐按照往前的惯例,早早的起床去了齐氏那里问安,许是因为齐氏的小丫头、大胡子的三妹佩雯一直缠着香姐玩的缘由,那齐氏竟然意外的留了香姐吃饭。

香姐命人跟大胡子说了一声,就跟着齐氏那三口吃起来,刚吃了一半大胡子就火烧火燎的赶过来,说是要跟他们一同吃。

大家都是聪明人,那齐氏怎么会不知道大胡子怎么想的?她对大胡子依然是那个态度,既不热情又不失礼,无所谓的让下人添了一些吃食。从大胡子坐下开始但凡是吃的,他总是自己先尝过再给香姐,香姐倒是吃的开心,还不时的给佩雯夹菜,这顿饭吃的时间真是不短。

香姐吃饱了,大胡子自然是一口都不再多吃,两个人跟齐氏告辞。香姐花了几分力气,好不容易把雯姐儿劝下,跟她说明日一定过来,小两口这才一齐出了院门。

香姐和大胡子住的地方跟这里相隔有远,中间隔着一座小花园,这花园左侧是一方荷塘和两个凉亭,右边是些花花草草,两个人就从中间的小路上相携着一起走。刚开始两个人还有说有笑,因为昨日订好了回家的日子,香姐跟大胡子说着带哪些东西回家,走着走着就有些不对劲,一开始只是走的慢了些,到后来额头就有些汗了。

香姐自小就皮实,并没有往别处想,只琢磨着是因为昨日晚间逛夜市逛得太累,今日又早起的缘故,就拉着大胡子往荷塘边走了走。

坐在凉亭上,看着满塘的荷花还开着一些,大胡子就说给香姐摘一些插到屋中的瓶子里看看,再采些莲蓬做银耳莲子羹,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香姐已经倒在了地上。

大胡子心里咯!一下,几乎是狂奔过去。一把抱起香姐给她耗了脉,自己就恍惚的坐到了地上。

大胡子和香姐都不太喜欢人伺候,扶墨和春意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看到大胡子那样失魂落魄的样子,扶墨吓得腿都软了,从花园跑到池塘边一路上跌了两跤。等到了大胡子身边,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少爷,少奶奶怎么样了?地上凉,您快起来啊!”

大胡子这才回过神来,抱起香姐道,“看我这脑子,赶紧回屋。春意,你把苏四娘叫来;对了,父亲也叫一声。”说完就脚下生风一样,抱着昏倒的香姐一路回到住的地方。

“少爷哎,您慢!”扶墨一路追到了两个人住的院子,气还没喘匀呢,齐氏就带着下人赶了过来。

扶墨看到她眼睛就红了,被夏清一把拉住,道,“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你这样是要送死吗?”

齐氏看到扶墨那个样子吓了一跳,香姐刚才她那里吃过饭就昏倒了,若是震出来什么事情她脱不了干系。

她想要进屋,却被夏清客气的挡住了,“夫人且慢,大少爷正在给夫人诊断,请夫人稍带片刻。”说完就让粗使丫鬟抬过来一张椅子过来。那齐氏也没有办法,只能坐在一旁,屁股刚挨到椅子,就见春意带着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匆忙赶了过来,“苏四娘?”齐氏看到来的人以后嗓子眼一下就提起来了。

春意跑进屋子里传话,苏四娘跟齐氏见过礼以后,就被大胡子叫进了屋子,不一会儿胡老爷子也一溜烟的进了屋,进门就看到齐氏坐在院子里,又见扶墨和伺候香姐的丫鬟站在院外,问扶墨道,“这是怎么回事?”

扶墨一见做主的人来了,忙上前道,“老爷,今日大少奶奶和大少爷都是在夫人那里用的饭,回来的路上少奶奶不知怎地就昏死过去了,大少爷给夫人把了脉就把夫人带回来了,又命春意请了苏四娘。”

“嗯。”胡老爷子捋了捋下巴上那一缕胡须,又看了看齐氏。齐氏道,“我跟雯姐儿、文仲一起同香姐吃的,他们两个都好好的。”那脸上的表情倒是一派诚恳。扶墨却重重的哼了一声,齐氏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两方正在僵持之下,那苏四娘却打着帘子出来了,众人齐齐的把目光投到她身上,可苏四娘却偏偏是个冷静的性子,若她不想透露,谁也别想从她脸上看出半分迹象来。

这苏四娘见到胡老爷子以后忙见了个礼,走到他身边跟他低低的说了两句就匆匆出去了,嘴上说着,“我去煎药。”胡老爷子随即就匆匆的进了屋子,众人在外面更是干着急。

没一会儿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怒吼,“你这混小子怎么学医的!”震得大夥儿的耳朵嗡嗡的响,连齐氏都坐不住了,一群人都盯着屋子里。只听见胡老爷子就滔滔不绝的骂起来,那声音洪亮的,简直连屋瓦片上的土豆要震下来了。

大胡子无奈的看着号称已经修身养性许多年的老爷子瞪着眼跳着脚骂自己,不知怎么的忽然心里一片温暖,他道,“爹,您回头再骂我吧,您儿媳妇还昏睡着呢,把她吵醒了就不好了。”

老爷子一听这才咳了一声,瞪了大胡子一眼,又对春意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大家报报喜?”

“啊……啊……哎!”春意被着彪悍的老爷子一叫才回过神来,连忙满脸堆笑的走了出去,对众人说道,“夫人有喜啦!”

“什么?有喜了?”扶墨一听忙跑过去,问春意道,“少奶奶没事吗?”

“没事,听大少爷说是最近有些Cāo劳过度,还有缺觉,现在正好好的睡着呢。”

“Cāo劳过度?少奶奶昨日就去逛了个夜市,怎么就Cāo劳过度了?”扶墨挠挠头发,转脸看见了齐氏,忙走过去深深地做了个揖,道,“夫人,小的误会您了,给您赔罪了!”

102、“困”在汴梁

齐氏却只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说带着下人离开了。不过这时候大胡子的院子里已经是一片喜气洋洋,大少爷有多喜欢少夫人大家看的一清二楚,自打他跟少夫人回来以後,少爷变化有多么大这胡家的上上下下谁看不出来?若是少夫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谁都不敢想象那是多么可怕的事。

本来都在提心吊胆,谁知现在却成了大喜事,一直揪着心的夏清竟忍不住哭了起来,被扶墨好一阵笑话,反倒是他自己眼圈也红了。

胡老爷子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就走了,没过多久苏四娘又带着一锅汤药匆匆赶来。这苏四娘在汴梁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女郎中,专门治疗门阀贵族家中妇人的病;不过大家不太了解的是,苏四娘生养这一块也十分擅长,不过若不是熟人,可是万万请不到她的。

香姐被大胡子叫着喝药,还以为自己是生病了,迷迷糊糊的靠在他xiōng口上,道,“我没什么打紧,就是有困。”

大胡子见她累的不行,当即把话咽进了肚子里,只说,“这药是将养身子的,你喝了好好睡一觉,我就在旁边。”

“嗯。”香姐乖乖的就着他的手把这一晚药喝了,好在药汁并不怎么苦,还有一丝淡淡的甜味。喝过以後她拉着大胡子,道,“相公一起睡。”

大胡子稍微沈吟一声就了头,睡在了她的外面。香姐动了动身子,窝在大胡子肩膀上很快便睡下了,可怜大胡子这个喜当爹的憋了一肚子话不敢说,半也不困,就那么轻轻搂着她看着她香甜的睡颜。

等到香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坐起身子来伸了个懒腰,哈欠还没打完,大胡子就一阵风似的跑到她身边,扶住了她的腰说道,“娘子,可别这么大力气啊!”

“啊?什么大力气?”香姐奇怪的看着大胡子,道,“相公我可一都不难受啦,你不用这么担心。”

“你啊,我说,你知道昨天为什么晕倒不?”大胡子坐在床沿上神秘兮兮的说道。

“为什么……”香姐眼睛转了转,“不是吃东西吃吧?”

“你这丫头,也知道不能在外面多吃东西啊!忘了刚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大胡子想到这就忍不住一阵後怕,倒把香姐唬住了,惊到,“难不成真是吃错了东西?”

“不是,”大胡子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道,“是你这丫头要当娘了!我也要当爹啦!”

“啊?真的啊?”香姐忍不住惊讶的看着大胡子,又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肚子,用手摸了摸,最後忍不住笑道,“我说怎么总觉得腰身粗了些,原来是有了!”

大胡子给她这样一说就忍不住笑起来,也神过手去来回摸了摸,道,“我看看咱家的娃在哪?”

香姐连忙挺起肚子让他摸,倒把大胡子逗笑了,搂过她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发,道,“才刚两个月,苏四娘说大约等到叁个月的时候肚子就显出来了,你呀,肚子上这一圈约摸是新近长出的肥肉。”

“肥肉?”香姐满足的摸了摸肚子道,“肥肉也好,娘常说长肥肉是福相,再说娃娃在肚子里有一圈肥肉靠着,到了冬天才暖和呢。”这一句话就把大胡子逗笑了。

香姐说山里的娃娃没有那么讲究,是以这一大早照样没有让春意和夏清伺候,洗过脸之後跟大胡子在屋子里吃了早饭,大胡子说小厨房做的饭食是苏四娘特地根据她的身体开的方子,只要乖乖的吃饭保证她生出一个大胖娃娃。

胡家嫡少夫人有喜的事情很快就在大宅院里传了开来,香姐吃过饭以後陆陆续续有人来道喜。有的人来了两个月都没说过一句话,见了面立刻亲亲热热的拉着香姐的手嘘寒问暖,倒是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下午胡老爷子亲自拎了一只会讲话的七彩鹦鹉来,倒是让香姐着实高兴了一番。老爷子是胡家医术的集大成者,自然是不忘替儿媳妇把上一脉,当然,从表情看起来香姐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香姐这一有喜,唯一不好的就是没办法赶回家了。为香姐诊脉的苏四娘听香姐说想赶回十万大山,绷着脸跟她说了一路走回去可能发生的各种不幸,包括因颠簸小产、因疲累小产、因河上风浪大小产、因路上遭野兽追赶受惊吓小产,最让香姐难於理解的还有一个,因住不到客栈小产。

“四娘,住不到客栈我们可以睡在外面,我小时候跟娘浇地还在田埂上睡过。”

“胡说,怀了孩子能跟那时候比吗?总之一句话,怀着身孕不准赶路。”苏四娘拉着她跟她嘱咐了一大堆,扬长而去以後,香姐对着大胡子吐了吐舌头,道,“这个四娘比我娘还厉害,怕人的很。”

“傻丫头,你不知道,当今皇帝的宠妃有了身孕,还曾请四娘把平安脉呢,回不了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爹昨日已经跟我商量了,要把娘和二姐她们接到咱们家来陪你,等到你生完孩子,做了月子,咱们一起回家去,你看怎样?”

“娘和二姐来啊……”香姐靠在床上眼睛咕噜噜的转,一副为难的样子,大胡子还当她有什么难事,谁知她抬起头,期期艾艾的道,“能把小黑也叫来吗?我也想小黑了。”

大胡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忙头道,“好好,你若想老母鸡了,我命人把它一起带来。”

“老母鸡?”香姐还真开始仔细琢磨起来,把大胡子逗得,道,“你若想家、想种菜养鸡,我们在後花园开一块菜地怎么样?”

“嗯,可以!相公,你说娘他们什么时候能来呢?”香姐拉着大胡子道,“我都两个月没见到娘和二姐了,很想他们。”

“这个就得找赵玉那小子了,他在军中有些亲信,咱们的信若是走官府的驿站,约摸十日之内就能收到消息。这样算起来到九月中旬,她们就可以赶到了。”

103、公主驾到

这一日风和日丽,与胡老爷子关系不错的李将军纳妾,因着大胡子回来,将军也给他了一份喜帖,左右推不过,就不得不跟着胡老爷子一起出了们。

香姐吃过早饭就有些懒懒的,遵从苏四娘的叮嘱,与小丫鬟春意一起在院子中的梧桐树边晒太阳。香姐坐在院中的懒椅上,一针一线的给肚子里的小娃做衣服,春意则搬了板凳坐在身旁,边说着府外一些趣事一边剥着早上新采的莲子。两个人正说着新科状元登科时的趣闻,忽然听闻有人通报,说广阳公主殿下求见。

香姐吓了一跳,问春意谁是公主,春意也摇摇头说不知道。这公主的腿脚倒是快,没过一会儿就到了门口,春意忙扶着香姐去见礼,只见那公主十四五岁的年纪,看着比香姐还要小一,虽然没有长开,但是看那长相比起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位林小姐也不遑多让。她身穿着一身只有皇室血统才能穿的杏黄色的纱裙,不仅没有一皇室的架子,反而有了几分娇嫩可爱的感觉,让人一眼看过去就顿生亲切。

见到香姐这公主连忙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说道,“表嫂何须客气。”

“表嫂?你是相公的妹妹吗?”香姐抬起头来看着公主,公主笑了笑,说道,“可不是吗?赵玉是我嫡亲的表哥,咱们自然是亲戚。”

“原来是这样,公主快来坐。”香姐客气的请广阳公主进屋,她却摇了摇头,道,“嫂子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叫我的名字广阳即可,或者叫妹妹也行。我刚看你们聊得很开心,在做什么呢?”

香姐把椅子上的小衣裳拿起来给她看看,道,“闲着没事,给娃娃做衣裳呢。”

“这么小!”广阳好奇的结果香姐手中的衣裳比划了一下,笑着对香姐道,“嫂子真是心灵手巧,这小衣裳做的很好看呢。”

“这算什么,不过是随手坐着玩的。前几日苏四娘给我带来一件小衣服,说是宫里时兴的,那样的衣服料子又光又亮,做出来比这棉布的好看很多呢。”香姐说着就比划起来,说道,“这小衣服还是学着那个的样子做的呢。”

“嫂子可喜欢那样的布?若是喜欢的话,改天我让人来给你送一些。”广阳十分体贴的说道。

“现在还不用呢,我是想着先做两件试试,粗手粗脚的比不上宫里那些绣娘。”

春意见公主和香姐聊得开心,使眼色让粗使丫鬟抬过了一张懒椅,请公主与香姐一起坐下,两个刚刚落了座,就听见扶墨的声音,“世子,我们少爷真不在家,去李将军府上了!”

“我知道,你这小子怎么恁的罗嗦。”赵玉将挡在前面的赵玉推开,大摇大摆的走着,还边喊道,“嫂子,嫂子在家吗?”

“咦,这么巧,是表弟来了。”香姐对广阳公主说道,“真是说那个谁,那个谁就道了。”

广阳被香姐这一句话逗得直笑,说道,“嫂嫂说的是,说曹Cāo曹Cāo到吧!”

“谁在背後说我呢?”赵玉一脚迈进了院子,进门就看着广阳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调皮。”

“表哥!几日不见,你非要摆个做兄长的架子吗?”广阳有些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又拉着香姐说道,“我跟嫂子正说得开心呢。”

“你还说,我听说教养嬷嬷到处找你,感情你躲在表哥这里,小心陛下知道了给你好看。”赵玉说着便恭恭敬敬的给香姐行了个礼,道,“听闻表嫂有喜了,小弟特地上门来问候一下。”随後大手一挥,身後的下人便递上了一大堆红纸包着的礼物,香姐连忙说,“表弟来就来,怎么还带了这许多东西。”

赵玉道,“这是我娘让我送来的,长者赐不可辞,嫂子就手下吧。”

广阳也在一边道,“嫂子快收下,若是婶婶送的东西总是错不了的。”

赵玉十分满意的头道,“广阳这丫头虽然调皮,见识还是有的。”把广阳公主气的要动手,赵玉连忙一抬胳膊,道,“哎哎,小心我去告你一状。”

“不害臊,就会告状,”广阳十分不服气的瞪了赵玉一眼,随後眼珠转了转,促狭的笑道,“表哥今日过来,这一路上可见到了右相家的三小姐?”

“你这丫头!”赵玉被她一脚踩到了痛处,吹胡子瞪眼的开着广阳,广阳吐吐舌头躲在了香姐身後,道,“我就是随口问问,表哥生什么气。”

赵玉当着香姐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得无奈道,“表嫂你看看这丫头,哪里有个女儿家的样子,哎,小心你的新科状元跑了!”

“你才要嫁给你个笨蛋呢!”广阳听她这么说顿时气鼓鼓的说道,随後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赵玉可算扳回了一成,打开扇子扇的那叫一个得瑟,场面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香姐倒与春意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刚刚还在说着新科状元郎的趣事,没想到这广阳公主似乎是要招他做驸马呢。

广阳拉着香姐道,“嫂嫂不要理他了,咱们去屋子里吧。”

“好,好啊!”香姐看这两个冤家剑拔弩张的,忙和稀泥道,“表弟也一起来吧,刚才广阳还提起你呢。”

“谁要提他,哼,我以後再也不理他了。”广阳一跺脚,拉着香姐就往前走,却被赵玉抢先一步拦下了,“你们两个把我这客人丢在一边算什么。”

“表弟要来,也一起进来坐会儿啊?”香姐停下脚步道。

“昨日我还听表哥说起,孙四娘让表嫂多在外头坐一坐呢,这天气正好,广阳何不在外面晒晒太阳,”赵玉看广阳还是一副拉着脸的样子暗中叫苦,最後终於无奈说道,“说起来这几日表哥我有个难处,想与表妹表嫂问问怎么办呢?”

“有难处?”香姐看着衣着光鲜的赵玉,细看起来貌似比前些日子在迎宾楼见到他的时候好了很多,可广阳却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忙问道,“表哥快说有什么事?”

赵玉道,……

104、真够热闹的

赵玉道,“还不是那位三小姐。”

广阳公主顿时起了兴致,也顾不得刚才哭着喊着要进屋,拉着赵玉问道,“哥哥快与我讲讲,若是这女人家的事情,没准我跟嫂子能出主意呢,嫂嫂你说是不是?”

香姐忙道,“是啊,上次我见了那位三小姐了,倒是个很俊俏的女孩呢。”

“表嫂……您怎么替她说话呀,让我多伤心。”赵玉作势叹了一口气,使个眼色给自己身後的人,那眯眯眼和棺材脸今天都在,眯眯眼是个很懂得眼色的人,拉着春意嘀咕了一番,没一会儿又一把椅子抬出来,更夸张的是八仙桌都抬出来了,春意还上了茶,端了心、果品、瓜子等一大堆吃的东西,看起来赵玉打算赖在这了。

要说赵玉这今日来说的这个麻烦可着实不小,原来那三小姐已经被赵玉的亲娘给请到家中做客了,理由是跟他的妹妹志趣相投。

“我妹子赵琳才七岁,打小就乖巧的很,跟那个母大虫样的三小姐八竿子也打不着,嫂子你说我娘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赵玉咬了一口苹果,懊恼的表示。

“哥哥你这就不懂了,我母妃说女儿家嫁人,一是要处理好婆媳关系,二是要处理好姑嫂关系,若是婶婶把三小姐请去的,那就是很喜欢她喽?这样她再跟表妹处理好关系,嫁到你家岂不是和和美美?”

“和和美美?哼,我才不要那样的悍妇!倒是表妹你,我听说陛下想把你嫁给那才高八斗、风度翩翩的新科状元,怎么,你还不高兴?”

“你不说我还不来气,我怎么知道那个状元是什么白菜样!再说了,那日我听说,我听说……”广阳公主搅着帕子撅着嘴说,“……那状元好不识趣,竟然当场拒绝了,什么东西,若是父皇先跟我说,我也要拒绝呢!”

“原来是这样啊,”香姐看看眼前这两个人,一个个都是有钱有权不愁吃不愁喝的人,若是跟她一样长在杏林村,还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许配了,就道,“我听说那状元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在赶考路上遇到强盗,是一位老丈将他救起来,又把身上的许多盘缠给了他,他答应老丈要娶那老丈的女儿为妻,都传说那老汉的女儿又丑又笨,年纪又大,可状元郎说什么也要信守承诺,所以才在大殿之上拒绝了……”说道这里香姐连忙把嘴巴捂上了,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不过广阳公主的心思似乎全然不在这,她一拍八仙桌哼道,“我才不管!我昨日跟父皇说不要那个什么状元,父皇还说我年纪小不懂事,表嫂你说,若是你你能嫁给那样的人吗?”

香姐把吃着葡萄边认真琢磨了一下,最後颇为认真的道,“应该能嫁。”赵玉险些把苹果核吞进肚子里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我嫁给你们的表哥可不也是随随便便就嫁了。”香姐正色道,“不过广阳你若是果真不想嫁给他,皇帝陛下应该不会逼迫你的吧?”

“哼,他若是逼我,大不了我偷偷溜出宫去不嫁人了。”广阳气呼呼的说道,“但是我就不让那个什么状元心满意足,哼,总有一天我让他知道能够娶了我是他的福分,等他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嫁给他的时候,我再跟他说,我才不要嫁他。”

说完她转而看着香姐道,“姐姐,若是我嫁给胡表哥,你会同意吧?”

“噗……”赵玉一口茶水喷在了桌子上,离他近的广阳身上都给溅了一片水渍,广阳惊叫着站起来,一边喊着“表哥你恶心死了”一边让下人给她擦衣服,最後衣服上还是留下了一片印。

春意拉了香姐一下,香姐这才回过神来,道,“表妹要不去屋里换上我的衣裳?”

“不用了表嫂,我也该回宫了。”广阳公主冲着赵玉吐了吐舌头,道,“表哥还不回家,三小姐正等着你呢。”

赵玉却打起扇子微微一笑,道,“我听闻新科状元文武兼备,俊美非凡,表妹还是想想怎么让他哭着跪在你面前的好。”

“哼。”

“哼。”

这两个冤家互赠彼此一个白眼,一个气急败坏的离开,一个还有闲情逸致咬着扇子吃苹果。

“表嫂别担心,这广阳是胡说八道的,不作数。”

“哪里,我才没有担心呢。”香姐掩饰般的绕着帕子道,又让春意给赵玉添水,胡乱说起了当初在山上救他的事情,“表弟你可没看到自己的脑袋,那么大个,跟我们山上那黑野猪的头一样,看到以後吓得我够呛。”

赵玉掩面道,“嫂子你快些别提了,幸好那山上人烟稀少,若是再东京弄出那样子,我赵玉汴梁四大美男之首的名号就丢了。”

“咦?我怎么记得四大美男之首原先是个姓胡的,现在是新科状元鹿白呢?”

“胡说!”赵玉闻言便拍案而起,一眼看见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相府三小姐领着他的妹子赵琳进来了。

三小姐道,“是不是我胡说,随便在汴梁大街上拉个人问问不就清楚了。”

上前恭恭敬敬的给香姐行了个礼,道,“这位就是香姐姐吧,好生面善啊。”

赵琳也乖巧的给香姐行了个礼,道,“表嫂。”又腼腆的看了看赵玉,道,“哥哥也来了。”

赵玉对她这妹子倒是很有兄长的风度,拍了拍她肩膀道,“怎么样,路上累不累?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赵琳摇了摇头,道,“不累,我跟熙姐姐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许是天太热了。”

三小姐上前用帕子给赵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赵玉道,“小孩子家就应该多走走,成日坐在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阵风就能吹倒。”

说道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香姐道,“听说表哥要给嫂嫂在後花园种一片菜地,表哥对表嫂可真贴心。”然後又气鼓鼓的瞄了赵玉一眼,道,“不像某些人。”

105、接人变抢人

赵玉当着赵琳的面不好发作,只得说,“你们来的不巧,我刚要走呢,若不然你们跟表嫂在这坐着说说话,我就不掺合你们女人家的事情了。”

“哎,谁说的?我们就是来找你的。”那三小姐连忙挡住赵玉,转头对香姐明朗的笑道,“姐姐,我们便先走了,改日再来拜会。”那小丫头赵琳乖巧的跟在了三小姐旁边拉着她,看样子已经对她很依赖了。

赵玉给她这样一说也躲不开了,只得愁眉苦脸的跟着走了。

待到这一日晚上大胡子带着酒味回来的时候,香姐已经睡下了。大胡子怕身上的酒味熏着她,让下人备了一桶水,隔着屏风稍稍洗过了一下,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带着刚沐浴过的清新气息,看香姐蜷缩在床角边,便替她盖好被子,轻轻的搂住了她。

可是抬头时看到她不停颤动的眼皮忍不住微微笑起来,道,“还没睡呢?”

“……”香姐继续装。

“你这丫头,我才离开一天就受不了了?”大胡子继续道。

“你才受不了呢……”香姐终於装不下去了,转身拍了他一下,道,“今日你不在,那个广阳公主来我家,说要嫁给你呢,还问我同不同意。”

“哦,就为这事啊?”大胡子搂过香姐四处闻了闻,又对香姐道,“你问道什么味道没?”

香姐以为他想转移话题,道,“哪有什么味?”

大胡子笑道,“明明就有打翻醋坛子的味道啊!”

“你……”香姐这才反应过来他说自己吃醋了,气得推开他翻过身去,大胡子忙搂着她躺过来,道,“小心,孩子他娘。”

“不理你了,明日我就回杏林村。”香姐气道。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广阳那孩子才十四,我都二十七了,还娶了你当正妻,你说皇帝陛下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许给我吗?”

“不知道,万一呢?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原先还是什么汴梁四大美男之首……”香姐气鼓鼓的道。

“那个是他们那些人随便说的,难不成娘子你不喜欢为夫是美男子?”大胡子凑到香姐勃颈处蹭了蹭,蹭得香姐身子一阵发酥,推着他嗔道,“现下不是还不能吗?”

大胡子的欲望早已经按捺不住的支起来了,可是香姐现在还在两个月,肚子里的胎还没有坐实,他也着实不敢动她,只得将她搂在怀里,道,“咱家宝贝一来,当爹的就苦了,等他出生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这个当爹的可真真的不害羞啊!”香姐红着脸啐了大胡子一口,却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里,大胡子道,“我今日接到飞鸽传书,县令说娘他们已经收到信,启程往这里来了。”

“是吗?那她们很快就能来了吧?”香姐说着就靠在大胡子怀里,道,“等他们来了咱们带他们去迎宾楼吃佛跳墙。”

“好。”

“带他们去小吃街吃好吃的……”

“好。想去哪都可以。”

香姐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大胡子再一看。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自打怀孕以来香姐很嗜睡,今日若不是心里藏着事,恐怕早睡了。大胡子怜爱的将她散开的头发扶在一侧,然後轻轻的起身去了屏风後面。不一会儿那里便响起了微微的喘息声,又过了一会儿大胡子才从里面走出来,哎,媳妇两个月,当相公的日子艰难啊!

自从知道了孙王氏和孙二姐要道汴梁以後,香姐每日便愈加欢喜起来。请公公胡老爷子给安排了一处相邻的院落,香姐一日忍不住去转几趟,一会儿摆摆这个,一会儿弄弄那个,恨不得把自己屋子里的好东西都给她们搬过去。

在日复一日的盼望中,胡家守候在码头上的人终於等到了消息,在河路上走了四天的孙王氏和二姐一下了船,就被胡家的人给围住了,谁知接下来船里又走下来两个人,却让他们完全摸不到头脑了。

那带头的望书和闻棋两人都是大胡子手下得力的人,望书跟孙王氏说了两句话,就让闻棋带着她们坐上马车往家走,自己却骑上了马先一步往家里赶;与此同时,另一批人也迎了过来,跟船里後出来的两个人一起拦住了马车,言下之意也希望孙王氏和二姐跟着他们走。

胡家的人顿时将马车围护在了里面,孙王氏虽说没见过这种场面,乡下吵嘴打架也是见多了,倒是一毫不局促,一把掀开轿帘子,笑着对那一拨的人说自己的大女儿是胡家的少奶奶,她是铁定要去见女儿的。那一拨人也是得了命令要恭恭敬敬的请人,最後不得已,只得派了人快马加鞭的去了自家主子那里报道。

两匹快马一前一後到了汴梁东城西城两个大宅院,那望书倒是因为先行了一步先赶到家中,跟守候在门前的扶墨如此这般的一说,扶墨也有些惊诧,连忙带着他去见了大胡子。

望书道,“去接孙老夫人的还有另外一家,听说是直接去山里接的,听说老夫人要来,就一路护送过来了。”

“哦,是谁家?”

望书道,“是鹿家。”

“哪个鹿?”大胡子疑惑道,“孙家在汴梁并无其他亲人啊?”

“是新科状元郎鹿家。”望月道,“小的也有些疑惑,所以先来禀告一声。不过那孙老夫人说让少爷少奶奶放心,她们一会儿就赶来。”

想到丈母娘那利落劲大胡子也忍不住笑了,道,“唔……这倒是,还没见过我丈母娘怵谁呢。”

说着便跟扶墨说了一声,自己跟望月道,“走,我们去路上迎一迎。”随後便叫手下牵了养得膘肥体壮的枣红马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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