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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忘年之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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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这位匿居雪山的老魔头,右掌向外一翻,已按在了柳玉后心,他掌力只要一发,柳玉是万无活理,必死无疑!

这时候蒲天河听得,身边蒋瑞琪忽然发出了一声娇呼道:“爹爹使不得!”

她口中这么娇呼了一声。身子猛然地窜了起来,正正落在了蒋寿身边。

雪山老魔掌力本已发出,闻言吃了一惊,猛然把发出的掌力,霍地向后一收。

尽管如此,那柳玉仍然是吃不住劲,被老魔的内劲之力,直荡出了丈许之外,一交跄倒地上,脸都破了。

蒋瑞琪先不向父亲说什么话,她猛地纵身过去,娇叱道:“三师兄,你还想跑么?快回来!”

柳川本已扑出十丈以外,听得蒋瑞琪呼唤,他停住了脚步,慢慢回过身来。

他自忖着也是逃不过蒋寿掌下,当时叹了一声,向蒋瑞琪哭丧着脸道:“师妹,请你在师父面前,说几句话,我……兄弟感恩不尽!”

蒋瑞琪冷冷一笑,道:“先不要提这些,还不快回来!”

柳川重重地在地上跺了一脚,道:“罢!罢!”

这才返身而回,这时那倒在地上的柳玉也慢慢地爬了起来,他整个的一张脸,都被地上的泥沙磕破了。

弟兄二人集在一起,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向着蒋寿磕头如捣蒜一般,道:“师父饶命……”

“师父请听弟子……解释……”

蒋寿这时那张童子脸,涨得赤红,他冷冷一笑,狞厉的眸子,向着二人扫了一眼。先不问二人什么,却向蒋瑞琪冷笑道:“你为什么阻止我?”

蒋瑞琪叹了一声,道:“二师兄。三师兄虽是罪大不赦、可是其中难免没有隐情,爹爹应该给他们一个申辩的机会才对!”

老魔狞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

蒋瑞琪苦笑道:“爹爹还怕他二人跑了不成?不如交女儿把他兄弟带往刑堂,以后再发落也是一样!”

蒋寿冷哼了一声,目射凶光道:“欺师杀兄,还宽容他们什么?”

说着直向着兄弟二人前行去,只吓得柳玉、柳川面色惨变,颤抖成了一片。

蒋瑞琪所以不愿二人就死的原因,实则是早已看出了丁大元的为人,不愿叫他如此称心满意。

这时见状,她灵机一动,不由急道:“丁师兄伤势严重,爹爹还不快快救他,否则只怕来不及了!”

蒋寿本是向着柳氏兄弟走去,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需知道丁大元如今在此老心目中,已是天之娇子,他自是不忍见其如此就死!

当时不由怔了一下,倏地转身过去,直向丁大元处行去,柳川、柳玉知道蒋瑞琪是有意相护,俱不禁对她万分感谢。

蒋瑞琪乘机冷冷叱道:“二位师兄还不随小妹下去,莫非想死不成?”

二人闻言向着蒋寿磕了一个头,急速站起,道:“谢谢师妹!”

蒋寿叱道:“站住!”

二人吓得顿时就呆住了,蒋寿这时回头阴森森地道:“丁大元要是有个二长二短,你们两个……”

说着咬了咬牙,气得身子战抖了一下,遂向着蒋瑞琪挥了一下手道:“你把他们先押下去,他二人要是走脱了,拿你是问,下去!”

蒋瑞琪含笑道:“是!”

说着面色一沉道:“你二人还不收起兵刃,跟我下去!”

二人这时真把蒋瑞琪感激得五体投地,闻言双双收起了兵刃,蒋瑞琪遂率先转身,柳氏兄弟跟着走了上来。

蒲天河心知蒋瑞琪所以救他们,必有用意,并不以为怪,见此情形遂悄悄退了下去。

本来已将到手的“五岭神珠”,竟然又成了泡影,蒲天河悻悻不乐,他悄悄转回白龙阁,这时天已微明,似乎是一天的工作又结束了。

蒋瑞琪押着柳氏兄弟,一直向刑堂行来。

其实,这所谓的刑堂,不过是一个地下室,在这个地方,囚押着一些本门的叛逆,派由专人司管。

柳玉、柳川都知道,来到了这个地方,即使是不死,终生也休想再出来了。

半路上,柳玉长叹了一声,道:“师妹对我兄弟恩情,真是重于泰山,只是,尚请在师父面前美言几句才好!”

蒋瑞琪叹了一声道:“按说你二人如此行为,我也是不愿多事,只是丁大元此人过于阴险,令人气不过就是了!”

柳川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他是如此一个小人,竟然血口喷人,师父居然听信了他的话,令人可悲!”

说着已行到了刑堂,蒋瑞琪忽然转过身来,含笑道:“二位师兄,此刻手上皆有兵刃,很可以杀了小妹逃跑,为何不做呢?”

二人心中一动,各自不禁后退了一步。

柳玉冷冷一笑道:“师妹怎把我兄弟看作如此之人?慢说你对我二人有救命之恩,即使是没有,我兄弟又何忍平白杀害于你?”

柳川也叹息了一声道:“师妹这么说来,真令我兄弟羞辱不堪,师妹只要在师父面前对我二人善言几句,愚兄等已感恩不尽了!”

蒋瑞琪想不到他二人竟然还会如此义气,当下由不住呆了一呆,道:“二位师兄,莫非不明白小妹真实意思么?”

二柳呆呆地摇了摇头,蒋瑞琪左右看了一眼道:“二位师兄,你们好傻!”

说着轻声道:“二位如果真要是押在了刑堂,就是不被判死,只怕终生也休想再出来,这种活罪岂不比死更难忍受?”

柳玉后退一步,直着眼睛道:“你……莫非师妹你……”

蒋瑞琪微微一笑,道:“小妹有意放二位师兄就此离开,只是……”

二人闻言不由对看了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半天柳川才喃喃道:“师妹所言是真?”

蒋瑞琪叹了一声道:“小妹何曾与二位师兄说过假话,只是二位离开山庄,入道中原后,要洗心革面,本着侠义精神,做些有益于人群之事,千万不可聚众为匪,果真那样,只怕日后仍不会有好下场!”

她顿了顿,接下去道:“小妹言尽于此,二位去吧!”

二人不禁感激涕下,柳玉长叹了一声,道:“我常以为山庄内,没有什么好人,想不到师妹你……我兄弟太感动了,师妹你放心,我二人自今以后,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不负师妹你一番好心!”

柳川双手互搓着,道:“只是我二人去后,师妹你又怎么向父亲交待?”

蒋瑞琪冷冷一笑,道:“我只消说二位师兄,中途脱逃也就是了,只是此去大门,出山庄,尚有极长一段路途,爹爹若即时追赶,只怕你二人也是逃不出去!”

说着她低头思忖了一下,道:“也罢,你二人只管去吧,等到天色大亮之后,我再告诉爸爸便了!”

柳玉、柳川对望了一眼,猛地伏地道:“谢谢师妹!”

言罢,各自拜了一拜,霍地腾身而起,一路腾纵如飞而去,转眼已自无踪。

蒋瑞琪一直待二人消失于视线之外,才叹息了一声,转身而回,她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慰。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他二人如此加惠。不过她只相信一句话,一个人好心,是必有好报的!

日子过得真快,转瞬间,已是雪山老魔蒋寿七十大寿的前夕了。白雪山庄内,变得异常的热闹,远地来的贺宾,更是络绎不绝,为这平静已久的山庄,带来了前所未见的欣荣!

蒲天河在这段日子里,可说是相当的寂寞,白天他深居简出,夜晚则去木尺子那里习武。

这一段日子里,他和木尺子建立了奇妙的感情,当然他由这个怪老人身上所得到的收获也是想象不到的。

他开始了解到,这个叫木尺子的老人,原来是一个身负奇技、高不可测的武林前辈。

可是这位老人家生性怪异,可以说是“幼稚”,这是令人所不能想像的。和他交往,有时候几乎要把他像一个孩子似地对待,这就莫怪木尺子如此大的一把子年岁,而得到“老少年”这样的一个外号。

“白龙阁”自从主人丁大元负伤之后,变得冷清多了。

丁大元的伤势,还真是不轻,如果不是雪山老魔亲自细心的照顾,他这条命,很可能是保不住了。如今,他已能勉强的下床,做一些轻微的动作。

他是山庄内掌门大弟子,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出面,这就使得他很为难了。

可是尽管如此,他却要做作出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其实内心真是苦不堪言。

最使他痛心的是,自己费尽了苦心,千方百计才弄到手的“五岭神珠”,竟会“弄巧成拙”地为老魔得了去,虽然他不得不美其名为“寿礼”,可是内心的悔恨,是不难想象的。

丁大元是一个贯于用心机的人,他绝不甘心吃这个哑巴亏,因此他开始更进一步的计划着,要由老魔手中把这颗珠子再盗回来。

这时蒲天河更心焦了,事实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急。

他几乎用尽了心思,想要去“盗珠”,可是惧于老魔的武功了得,不敢造次;再者这颗珠子,究竟藏在哪里,他是一无所知,他只能等机会。等!等!等!

这一夜,他独自倒在床上,内心想着心思。

他想着,自己来到这白雪山庄,也有不少的日子,虽然说已扫“听到神珠,却又不能下手,莫非自己还能在这里住一辈子?还要住多久呢?

他由床上翻身起来,推开房门,信步来至院中,只见白龙阁布置得一派彩气,五颜六色的灯宠,把这附近照染成了一片奇彩。

老庄主七十大寿前夕,人人见面都笑容满面,厨房里喝五吆六的正猜着拳,乱成一气。

他信步走出白龙阁,却见那个叫彩虹的丫鬟正端着一盘寿桃走过来,老远就笑道:“我正要给你送寿桃吃,你上哪去呀!”

蒲天河摇头笑道:“我吃过了,谢谢你!”

彩虹笑道:“吃过了你也留下来,晚上饿了当心吃多好,这是我亲手包的,枣泥、豆沙都有!”

蒲天河微微一笑,平心而论,这丫鬟还是真照顾自己,他实在不忍拂她的兴头,就由盘中拈了一个笑道:“我吃一个总行了吧!”

彩虹一笑道:“这些我送到你房里去。”

蒲天河忽然想起一事,就叫祝糊问道:“你可知,今年老庄主请些什么人?”

彩虹笑了笑,道:“人多着哪,现在大家伙,正在给他暖寿,我也说不出都有谁,除了丁大爷以外,大概人都到齐了!”

她还要多说,就见一边走过一个头戴瓜皮小帽的人,远远笑道:“喝,你们兄妹两个聊什么呀,彩虹,我正在找你呢!”

彩虹低骂了一声道:“讨厌!”

可是她却不得不装成笑脸,迎上去道:“苏总管,找我有什么事呀?”

蒲天河借机会笑了笑道:“你们有事先聊,我走了!”

彩虹还想叫祝蝴,那位苏总管已笑着走上来缠上了。

蒲天河悄悄来到了前院的“聚义厅”,只见里面灯火一片辉煌,不时传出豪阔的笑语之声。

在大厅两侧的边门,不时地有人进出着,手中捧着热腾腾的美味菜肴。

就在这座“聚义厅”的四周,生有几棵大杨树,蒲天河找到其中靠近窗户的一棵,纵身上去,借着树身的枝叶遮体,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厅内一切。

只见厅内共设有三桌酒席,满坐宾客,南面的一张红漆大桌上,坐着老魔一家人。

最使蒲天河惊奇的,却是木尺子,竟然也在座中,这老头儿,看来似乎非常兴奋,大杯的喝酒,大口的吃菜。

他身上穿着狐皮袍子,足下是缎子鞋,不时举步四下邀着酒,动作很是滑稽。

蒲天河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他真不明白,像木尺子如此一个老前辈,怎会甘心为雪山老魔所戏耍,怪的是木尺子竟不以为耻,实在令人不解!

由于距离过远,他只能清楚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动作,却是不能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心中方自觉得乏味,正要飘身而下。

就在这时,他却意外地发现身侧附近,有一个黑影子慢慢地移过来。

他本来要飘下的身子,不由顿时止住,仔细一看,由不住心中一动,暗自忖道:“是他……”

原来那个慢慢移来的黑影子,不是别人,却正是雪山老魔的掌门大弟子丁大元。

这时只见他鬼鬼祟祟地来到了一棵树下,勉强地纵身上树,向着厅内望了一阵,似乎面上带出一片喜色。

遂见他又跳下树来,他行动较以前迟缓多了。

只见他时腕上,缠着厚厚的布条,显然是前伤尚未痊愈。

他这种鬼祟的样子,立刻引起了蒲天河的怀疑,不由仔细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就见他慌慌张张地向着后院转去,蒲天河灵机一动,遂自树上飘下,暗中缀着他走了下去。

丁大元穿过了一片花树,眼前已来到了一座极为精致的阁楼,灯光把这座楼舍,映成了一片彩色世界。

就在这座占地颇大的阁楼正前方,搭着一个极大的牌楼,其上用红色的灯笼徘着一个极大的“寿”字。

由这座大楼的布置与建筑上看来,显然是老魔蒋寿所居住的地方。

这座楼,是用清一色的白色大理石筑成,其上覆以碧绿色的琉璃瓦,远远望去,闪闪放着奇光,和天上的星月对映得十分有趣。

丁大元来到了楼前,就在一块巨大的假山石后掩住了身子,一双眸子,似乎很是注意着楼内的动静。

蒲天河这时心中甚是奇怪,他实在不明白丁大元这是在做什么。

这时丁大元在石后停了一段相当的时间,忽然站了起来,捏口吹了一声口哨。

蒲天河就看见楼内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个十五六的童子,一直跑到了丁大元面前,一面左右望着,神色极为惊恐地道:“大爷,你怎么才来呀,我可是吓坏了,要是老庄主回来了,我这条命……”

丁大元匆匆道:“少胡说,钥匙偷到了没有?”

那童子了头,有些害怕地由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递过去,怯怯地道:“大爷,你可要快一呀!”

丁大元接过来,左右看了一眼,道:“你先下去,等一会我吹哨子叫你再来!要是庄主回来了,你别忘了学猫头鹰叫唤!”

说着以手在唇上,“呜噜!呜噜!”叫了两声,那童子直翻着眼皮子,道:“大爷,我哪里会学呀?这可是要了我的命了!”

丁大元一翻眼皮冷冷一笑道:“大爷我平日待你不错,怎么你变了心啦!”

这个童子连连摆着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怕!”

丁大元冷哼了一声,道:“没出息的东西,怕什么,我只要把东西愉到手,我带着你一跑,到时候你有的是钱,再讨上一个老婆,不比在这里侍候这个老帮子好得多?”

这童子似乎立刻活了心,不住地着头道:“大爷你快去吧,我到大门去把风就是,反正一有人,我就学鸟叫唤,可不一定是猫头鹰!”

丁大元了头道:“你要小心了!”

说着他就直向楼内行去,那童子还小声道:“大爷,你最好从后面进去!”

丁大元口中答应了一声,直向一片假山石后绕了过去,蒲天河这时闻言,不由暗暗欢喜,这可是真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了。

他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种事,这丁大元真可谓“胆大包天”了,他竟然买通了蒋寿身边的书僮,把老魔的钥匙偷到了手中。

他尤其大胆的是,在如此急迫的时间里,居然敢下手行窃,万一这时候,要是蒋寿回来,一个碰见,这丁大元焉有命在?

可是,无论如何,这件事正是蒲天河所希望发生的,他见那童子慌慌地向大门口奔去。

这时候,蒲天河就展开了身手,紧紧随着丁大元身后一路追下去!

在一座棚架之下,丁大元忽然停住了脚,他抬头向上望了望,忽地腾起了身子。

双足向藤架上一落,那架子发出了一片响声,可见得他此刻体力尚未复元,否则以丁大元昔日功力,是可以做到“踏雪无痕”的!更何况落身子花架之上了。

他好似对这些地方极为熟悉,身子落在了架上之后,双掌向外一推,已推开了窗子。

然后他回头望了望,身子一翻,已进入室内。

蒲天河在他身子方进入的一刹那间,已腾身落在了棚架之上,以他轻功,自然没有发出一声音。

这时,他借着架上的枝叶,把自己身子遮住,室内一切情形,已可清清楚楚地看见。

就见那丁大元,一只手亮着火折子,在炯炯的火光里,他面色甚是沉着,那双黑漆的眉毛,紧紧地皱着。

蒲天河就见他在室内东张西望地看着,这是一间设计很别致的房子,整个房内,看起来显得异常空洞,几乎没有什么东西。

只是,四壁的墙,却是用五颜六色的石块所砌成的,石块的设计,更是有方有圆,长短不一。

灯光之下,这些五颜六色的石块,构成了无数美丽的图案,在火光照耀里,很是美观。

那丁大元,这时却用一只手,在墙上挨个儿地推着摸着,似乎在找寻着一个暗门。

蒲天河心中不由甚是紧张,他知道丁大元所以如此,定是有所依据。果然,丁大元在摸到一块“星”形的红色石块时,就不再动了。

这时他脸上带出一种极为兴奋的颜色,他把火折子交到了左手,换出了右手,自身上摸出了一把薄薄的一把小刀状的东西。

这东西,正是方才那童子交给他的。

丁大元就用这奇怪的东西,在那“星”形的石块上,每一个凸出的地方划了一下。

他这种动作,甚是轻微,等到他把六个星角都划完之后,才见他退后了一步。

蒲天河心中正是不解,耳中就听到了极为清脆地响了一声。

就见那红色的星石,忽地变成了一扇门跳了开来,立刻就在墙上,现出了一个星形的暗格。

丁大元此刻表情,简直是兴奋到了极。

遂见他一伸手,自其中拿出了一个匣子,蒲天河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五岭神珠。

他不由心中动了一动,遂见丁大元匆匆把五岭神珠,背在背后,他一只手,仍然伸在那星形暗格之中摸索着,不久之后,又拿出了一个宽有二指、长有半尺左右的绿色小匣子。

然后他把这小匣子,匆匆藏在了怀里,把这个星形石门关了起来。

于是,他又开始去弄一个圆形的石块,正要设法弄开的当儿,当空忽然响起了“呜啦、呜啦”两声叫唤!

丁大元闻声一怔,匆匆返身而回,在关窗之时蒲天河已先他飘身而下!

就见丁大元匆匆自棚架上跳下来,顺着一道花树甬道直跑了下去!

蒲天河好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自不会轻易放过,他一路紧紧跟随着丁大元追了下去。

只见丁大元一路行走,对道路甚是熟悉。

他所走的道路,全是些七扭八拐的小径,虽然他身上不十分得劲儿,可是却走得极快。

约有半盏茶的时间,他已来到了一湾溪水旁边。

就在水边,早已预备好了一叶小舟,舟上放着甚多东西,丁大元似乎早已有了准备,一待东西到手,立刻逃走。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蒲天河竟然跟在身后。

正当他要解舟上去的当儿,蒲天河从身后闪了出来,他冷冷一笑道:“怎么,丁大爷要走了?”

丁大元甫闻此语,不由吓得大吃了一惊。

他猛地转过身来,身子向一边一闪,叱道:“谁?”

当他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宽心大放,冷冷一笑,道:“原来是你,钱来旺!”

“丁大爷,你要上哪里去?”

丁大元双目一瞪道:“混蛋东西,你还管得了我的事么!”

说着面色一沉道:“还不快滚!”

蒲天河嘻嘻一笑,伸出右手,道:“丁大元,把五岭神珠乖乖地还给我,我是既往不咎,否则,哼!”

丁大元大吃了一惊,道:“你……是谁?”

蒲天河一声朗笑道:“在下姓蒲名天河,这五岭神珠,乃是我世袭家传之物,后为铁手丐贺天一骗去,想不到竟会又落在了你的手上!”

说到此,他上前了几步,怒道:“我为此珠,费尽了苦心,今日定要原壁归赵,丁大元,莫非你还要我亲自下手不成?”

丁大元面色一变,忽然大吼一声,道:“小子,你是在做梦!”

说着,猛地扑身而上,一晃右掌,劈脸直向着蒲天河面门之上打去。

蒲天河身子随着他掌势滴溜溜一个疾转,已到了丁大元右侧,猛地骈出二指,向着丁大元腋下去!

指力一出,丁大元由不住大吃了一惊,他身子霍地向外一窜,似乎是触及了伤处,喘声如吠。

就见他一咬牙道:“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胆敢和丁大爷作对!”

口中说着,身子霍地向下一矮,已把背后的长剑抽了出来。

可是他的长剑方自到手,蒲天河已如同疾风似地扑到了他身前。

只见他双掌蓦地向外一翻,施了一招“巧托天书”,但听得“呛啷”一声脆响,丁大元这口剑不及展出,已为他掌上巨力震飞到一边。

丁大元口中“啊”了一声,退后一步。

这家伙虽是如此,仍不甘心把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就听他吐气开声,叱道:“嘿!”

就见他双掌霍地向当中一合,竟然是“碎马功”,一双铁掌,直向着蒲天河背脊上按去。

蒲天河自未把他一个受伤的人看在眼中,他朗笑了一声道:“丁大元,你是找死!”

就见他身形霍地向下一伏,向外一闪,如同一个影子似的轻灵,丁大元双掌就走了空招。

这时候,蒲天河已决心不再叫他逃离手下,他双掌紧贴着地面,向外一翻,十指一挑,口中叱了声:“着!躺下吧!”

声随掌出,十指跟着向上一挑,充沛的内家掌力,已随之发了出去。

丁大元身子晃了一晃,忽地惨叫了一声,直滚出去丈许以外,倒地就不动了。

蒲天河立即飞身过去。低头看了看,只见他这时口吐鲜血,已然是不动了。

他不由暗吃了一惊,真没有想到,自己如今功力,竟然如此高绝,看来这丁大元似乎是死了。

当下微微有些后悔,不该下如此重手,不过这丁大元素行不善,也是他的报应。

他微微伤感了一阵,就走了过去,自丁大元背后,把那颗五岭神珠取回自己手中。

正要转身而去,忽然发现丁大无袋中,露出了一个细窄的翠色匣子,绿光闪闪甚是奇特。

他不由心中一动,想起了这东西,正是方才丁大元自老魔室内所窃得的!

当下,他匆匆打开了这个翠匣,见其中平平地放着一把长形的翠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当下毫不考虑的,忙把这绿玉匙也收起来!

东西到手之后,自己似乎是应该离开了。

可是眼前怎么一个走法呢?自己似乎也应该向木尺子、蒋瑞琪等打一个招呼。然而,现在已来不及做这些了。

因为他必须要尽快地离开白雪山庄,否则一为雪山老魔发现,自己就很难再走脱了。

他犹豫了一阵子,就决心上船冒险一试。

因为方才丁大元既有登舟之念,足见是有一条水路可行了。

这么想着,甚为有理,他就解了小船上的绳子,方要上去,就听见身侧林中,一人冷冷笑道:“小朋友,你是何人?”

蒲天河心中一惊,这可真是应上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句话了。

随着这句话,他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面前已多了一个人,这人一出现,蒲天河不由吓得后退了一步,心忖道:“此番休矣!”

来人正是白雪山庄庄主,雪山老魔蒋寿。

这时只见他满月似的面盘上,带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愤怒表情。

他似乎对蒲天河这个人甚是陌生,事实上也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向前走了几步,冷冷一笑道:“娃娃,你的胆子不小!”

说着用鄙夷的目光,向着一边地上的丁大元看了一眼,又冷冷一笑,手指着丁大元尸身,道:“如果仅仅是打死了这个孽徒,我倒应该向你致谢,可是……”

说着面颊上炸开了两道怒容,遂伸出一手,道:“你要把我的两件东西还给我才行!”

蒲天河抱了抱拳道:“蒋老前辈,五岭神珠,乃是我家传的至宝,我不便奉上,尚请你老海涵才好!”

蒋寿微微一惊,道:“这么说,蒲大松是你一家人了?”

蒲天河悲伤地了头道:“正是先父,在下乃蒲天河,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蒋寿冷冷一笑,头道:“蒲天河,不错,我听说过你们父子,这颗五岭神珠在你们蒲氏门中,已有不少年代了,可是自来是物灵择主,凭你蒲天河一个小辈,还不能占为己有!”

说着狂笑了一声,道:“五岭老人天山聚会,只是一厢情愿的事,包括你父蒲大松在内,都未必能是老夫对手,这颗五岭神珠是非我莫属了!”

他说到此,面上现出了一种无比的骄傲,冷冷一笑,打量着蒲天河道:“蒲天河,你说是与不是?”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弟子不敢苟同!”

蒋寿面色一沉,道:“蒲天河,我看你武功倒还不弱,老夫欣赏你这番勇气,才破格对你好言相劝,再不把神珠及绿玉匙献上,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蒲天河冷冷一笑,把背靠在了一裸大树上。

他微微抬手,自背后把长剑掣了出来,当下剑锋一举,冷冷地道:“老前辈如一再见逼,弟子也只有以死相拼了!”

说着剑身一侧,面上毫没有惧怕气色,俨然一副大侠风范!

雪山老魔怪笑了一声,道:“好小辈,你果真要与我动手不成?”

说到这里,他缓缓把一双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一双赤黑的腕子,鼻中哼道:“小辈,今天来到我这白雪山庄,也叫你开开眼界,叫你见识见识我蒋寿是何许人也!”

说到这里,目睹前方,一步步向着蒲天河身边行来。

蒲天河这时也只有和他一拼了,当下剑身向外一掣,冷然道:“老前辈一再相逼,晚辈只有开罪了,请掣出兵刃一分高下吧。”

蒋寿狂笑了一声,举了一下双手道:“你还不配,只凭我这一双肉掌,就够你应付了。小子你接招吧!”

说着身子微微向上一伸,已到了蒲天河身前。

他上身向下一伏,双掌分左右,直向着蒲天河两肋上拍过来!

蒲天河此刻对付这个老魔头,自是十分谨慎!

这时见他掌式递到,掌中剑向空中一举,右时前后一动,这口神剑上,耀出了一道奇光,直向着蒋寿前心之上划去!

雪山老魔不由吃了一惊,因为蒲天河这口剑锋之上,所逼出的寒光,凝而不散。

这种情形是大异于一般的,设非是具有极为超人的内功,万万是做不到的。

这老魔头不由向外蓦地一个翻身,如同一只白鸳飘了出去,身子向着地面上一伏,就势右足微弹,身子第二次向正中一偎,已到了蒲天河身后。

他口中厉吼一声:“打!”

只见他双掌同时向外一现,一左一右,直向蒲天河两处后肋上直逼了过去。

他掌力一现,蒲天河由不住足下向前一冲,雪山老魔所发出的掌力,直把他逼出了三四步远近,才为他拿桩站稳!

这时候,他才知道厉害,虽说自己手上有兵刃,可是如不拿出真功夫,却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蒲天河到了此时,也就再也顾不得什么情面了。

遂见他冷笑道:“前辈未免逼人太甚了。”

话一出口,他跟着已展开了一路剑法,一时之间寒光闪闪,人影飘飘,剑光影里,间夹着一条红影,时上时下,时左时右,紧凑处,可真是“一羽不能加,虫蝇不能落”之式。

蒲天河所施展的这路剑法,名唤“太虚慧剑”,乃系蒲大松生平绝学。家学渊源,毕竟不凡,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这路剑法上,和这厉害的魔头暂时保持了一段长时的均势。

可是时间一久,蒲天河就敌不住了。

只见这老魔头身形进退,有如是蕊上狂蜂,时起时落,乍飘乍,在如虹似的剑光里,进退自如,可是长时间不能取胜,已逗得他怪笑声声,满着的黑发,一根根地都直立了起来。

忽听他一声狂笑道:“好小子!”

就见他身子蓦然风车似地转到了蒲天河身后,使了一个“粘”字诀,整个身子向内一欺,已粘在了蒲天河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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