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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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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71章思忆漫长成河ˇ

那天早晨,天空初晴,显出锡箔般的淡色,许久不见的阳光投射上去,又渗透出微弱的红晕和丝丝暖意。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竟使得连日来处于雨雪里的人们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日子,如果不发生什么,似乎便有些奇怪。

姜允诺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杯咖啡,温暖触及着手心,正在想着该如何开口。

她在清早的时候从关颖家回到酒店,大衣围巾也没脱下,整个人缩在那儿,下颌儿尖尖的,脸色沉静苍白。浴室里传来电动剃须刀的低弱鸣响,陈梓琛才刚起床,她在等着他。

好像洞悉了她的想法,陈梓琛慢慢踱到她的身旁坐下。洗漱过后,他看上去清矍而斯文。

她想了想,仍是率先开口:“梓琛,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也是……”他打断她的话语,带着急切。

姜允诺有迷惑的看向他,随后微笑道:“你先说吧。”

陈梓琛略微思索,说道:“这段时间我总是早出晚归的,可你从来不问我,”他停下来,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然而姜允诺只是静静的听着,于是他接着说,“我到了这座城市,遇到以前的老同学。她是嫁过来的,两年前丈夫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儿也没有亲戚。她的孩子还小,常常生病,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旁边没个人照应,个性又很柔弱,我于心不忍,就过去帮她……”

姜允诺把咖啡杯搁回茶几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指腹已经被热气熨得通红,她捻了捻指头,说:“我们分手吧。”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并非因为你,其实……错的那个人是我。”

陈梓琛说:“诺诺,我对你坦白,是希望自己还有挽回的余地。”

姜允诺微微摇头:“你比我好,我就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我根本不值得你去挽回什么。我们,就这么散了吧,这样对谁都好。”

陈梓琛问道:“再没半希望了吗?”

姜允诺笑道:“梓琛,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你……我也是清楚的。你我之间的感情,并非到了犹豫不决,难以取舍的地步。”

“言辞犀利。”陈梓琛轻笑,“可惜你不是我,你又怎么会真的明白。我曾经以为,咱们俩都是同样的人,对爱情都极不上心,那东西离我很远,可有可无,我也过了那种追求爱情的年龄。可是现在,或许是我错了,或许是我们都擅长掩饰。”

姜允诺略为思索,说道:“这话也对也不对。别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以你的性格,一直很清楚什么才是生活里最重要的东西,选择的同时也会毅然放弃。我并不认为这是缺,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但是,我没法像你这样,我也曾以为自己能够做到,然而到头来都只是自欺欺人,我无法再继续下去。”

陈梓琛看着她,轻轻叹息一声,然后仰首靠在沙发上,半响才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等到分手的时候,我才有机会看到你真实的一面?你对我的看法,为什么又会这样的笃定?”

她坐在那里,没出声,端起咖啡来抿了一小口。

他又问:“如果我不同意呢?我不想就这么分手。”

她答道:“对于三个月前的做出的那个决定,我只能说,非常的抱歉。”

陈梓琛微一摇头,低声笑了笑:“我不喜欢强人所难。”随后站起身来,“我先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去租别间的房子。”

姜允诺忙说:“不用,我去把机票改期,提前回去,所以也呆不了几天,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混着。你就住这儿吧。”

陈梓琛问她:“你打算住哪儿去?你弟那儿?”

她呆了呆,习惯性的伸手,去碰触胸口的吊坠,然而那里却是没有。她慢慢地答:“不是。”

“你还不是一样要重新租房。”陈梓琛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突然又对她说:“你弟这人,挺在乎你的。”

她一动不动的窝在沙发里,看向窗外,昨晚一宿没睡着,疲乏渐渐的袭来。

该失去的总会失去,无论人们如何踌躇着,不舍得放手。

陈梓琛整理好行李,站在门口对她说:“我走了。”

姜允诺起身走过去:“梓琛……”她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说了两个字,“再见。”

陈梓琛笑了笑,低下头来。

如同数月前的那个晚上,她仍是下意识的别开脸去。那个吻,便落在了她的发丝上。

陈梓琛轻声叹道:“你还真是……”,他没再说下去,伸手稍稍搂了她一下,“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吸雪茄了,别熬夜看书,对身体没好处。”

她头:“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想起什么来,又问道:“你以前是不是爱过什么人?”

她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浅笑,没有回答。

陈梓琛也笑道:“我一直对那个男人,很好奇。”

他走出去,带上门。

房间内空旷了不少。

她四处转悠了一圈,随后脱了大衣,躺回到沙发里,渐渐的阖上眼睛。

事已至此。

姜允诺将机票改期,回程的日期提前了二十来天,也因此无法参加关颖的婚礼。打电话过去致歉,关颖知道她行事素来冲动决绝,也不好过多挽留,只有在电话那端无声的叹息。终究是忍耐不住,便把姜允诺即将离开的消息告诉了雷远,希望能让那个人知道。

为了这件事情,雷远考虑良久还是给许可去了个电话。但是也不便多讲,这两人的情况太过特殊,旁人不好趟这浑水,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姐把机票改期了,过几天就走。伴娘也没了,还得再去找一个来,结婚还真是麻烦。”

许可在那端笑了笑,似不以为意。

雷远问,“什么打算?”

“打算……正打算开会,没事的话,我挂了。”许可轻轻撂下电话。

迟疑了很久。他才又拿起电话,拨打另外一个号码,手机屏幕上的灯光逐渐黯淡,他的手指搁在接通键上,轻轻摩挲着,终究还是没有摁下去。握住电话的手无力的落下,忽而又扬起来,手机砸落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机身迸裂成两瓣,急速飞了出去。

门外,刘鑫拿着文件正欲送进来,听见了响声之后,便又退了回去。

入夜了。

姜允诺正收拾着行李,她带的东西不多,刚好装满一个小号旅行箱。好在适逢春节,她很容易的要到了大年初一返回巴黎的机票。

如此,便只需再停驻一个晚上。

她合上行李箱,准备出去吃晚饭,顺便买上几本书回来翻翻,以此打发并没剩下多少的时间。

大年三十的街道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路人形色匆匆。酒店里挤满了吃年夜饭的一家老小,小饭馆也早早的收了摊,无法,只好去麦当劳呆着,要了可乐汉堡一个人吃得毫无滋味。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独自吃着特殊的年饭,再次度过一个漫长乏味的中国年。

望着窗外欢乐的人群,她不知怎的心里一动,忽然间很想去个地方。

那里,装载着所有的童年回忆,以及印在心底的聚散离合,还有……他留下的足迹和气息。来不及细想,她走出去伸手拦了辆出租,她对自己说,只此一次,那个地方,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不多时,眼前便是那幢老旧的楼房。

周边环境仍旧嘈杂而脏乱,楼里原本的住户能搬的都已搬走了,他们多半将老房子租给从外地过来的打工一族或者在城里做小买卖的生意人。

姜允诺抬头看着黑洞洞的窗口,在心底寻思,不知道他现在住哪儿,会不会也像她一样这么毫无目的的回来看看,只是回来看看而已。

她从包里拿出钥匙,这枚钥匙一直混迹于她的其他钥匙里,早已出现了褐色的锈痕,然而始终没有被丢弃。

楼道里很黑,不少地方还堆放着杂物,更显拥挤,她一路摸索着,终于站在了那扇门之前。

她心里莫名的紧张,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她抓着钥匙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的插入匙孔。

“咔嚓”一声,钥匙只旋转了半圈,门便被打开,确切地说是从里面被突然拉开。

姜允诺低叫一声,向后退开了大半步,这才看清,门里站着一个高瘦的人影,他啪的一下按亮了客厅里的灯。

那人嘴里叼着烟,黑亮的短发,郁黑的眼眸,略显惊讶的扬了扬眉。

以为再不会相见,此时却站在她的面前。

她心乱如麻,手足无措,强自定下心神,“你怎么在这儿?”

“还以为是小偷,”许可把手里的高尔夫球杆扔到身后的沙发上,“这是我家,”他说。

姜允诺杵在那儿,进退维谷。

许可问她,“进来?”

她只得胡乱为自己编了个理由,“我来拿回一些东西......以前放在这儿的。”

许可了头,“进来吧,”他说。

姜允诺走进屋,随手关上门。在她上楼之前,整套公寓里只有厨房还亮着灯,而临街的那扇窗户是客厅里的,因此她以为家里没人。

“旧的东西都放那儿了,”许可进了厨房,指了指里间的贮藏室。

姜允诺“嗯”了一声,跟着走过去。

厨房里烟雾袅绕,餐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几本文件夹,一杯咖啡,还有一只盛满烟头的烟灰缸。

“你找找看,不知道还在不在,”他并没有去帮忙的意思,径直在电脑跟前坐下。

屋里很暖和,他穿着深灰细条纹休闲衬衣,袖子撸到胳膊肘上,露出一截健康的麦色肌肤。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捏着纸烟,一手握着鼠标,翻看屏幕上的报表。

姜允诺走进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贮藏室,心还在一个劲儿的普扑通乱跳,再看看身旁一个摞一个的纸箱纸盒,脑袋立刻便晕了,就想随便抓个什么东西赶紧走人。

纸箱上都标注了人名,有他的也有她的,全是他的笔迹,落笔潦草却充满力道,潇洒不羁。

写着“姜允诺”三个字的纸箱全搁在最上头。

她脱了大衣,掂着脚用力推了推,很重,又多使了力气,上面放着的零碎物件就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外间,许可忙问,“怎么了?”

“没事,”她说着,瞥了眼地上的一只淡蓝色的小纸盒,便弯腰去拾。

他已经走到了跟前。

姜允诺抓着盒子直起身来,说,“找到了。”

许可稍稍挑眉,接过去掀开盒盖,问道,“你要找的就是这个?”

她低头一瞧,满满的一盒回形针,不由傻眼。

他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从长裤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项链,递到她的眼前:“或者,你想找的是这个?”

那枚吊坠沉甸甸的摇晃着,反射出闪亮而细碎的光彩。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72章一年将尽夜ˇ

两人之间,隔着那条项链。

姜允诺微抿嘴唇,盯着那只垂落的戒指,却努力忽略许可手上戴着的,相似的另一枚。

他的手伸到她的面前,似要交还给她。

她低声说:“谢谢。”而后,下意识的想去接过来。她是那样的紧张,几乎已经忘了,戒指的丢失全然拜他所赐。

许可笑了笑,答道:“用不着,”适时地收回手,却是不给她。

姜允诺讶然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相对无语。

他走出储藏室,把她独自扔下。

姜允诺无力的靠在身后的纸箱上,听见外间打火机掀开的叮当声响。屋里很静,窗外突然爆起一声炸雷,她心绪沉浮,纷扰缭乱,不觉被吓的一哆嗦。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她慢慢的走了出去。

厨房里的窗户洞开着,清冷的空气带着炮竹破碎的气息扑面而至,许可靠在窗旁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烟。

她瞄了眼桌上的烟灰缸,更是心烦意乱。

“今天除夕,”他突然开口,窗外,万家灯火,繁荣平和。他转过身来对她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微微怔住,也说:“用不着。”她犹疑的看向他的手,细细的银链缠绕着他的手指,吊坠藏在他的手心里。

他会意,却是说道:“这个,你没必要再拿回去。”他微微朝窗外扬起手,那银色瞬间闪烁,而后消失于暗夜之中,他说:“或者扔了更好。”

“你……”她不由惊叫出声,睁大眼睛瞪着他,嗓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你凭什么乱扔我的东西?”

他默不作声的吸烟。

她站在那儿,强忍着眼泪:“那是我的,你凭什么要扔了它……”

四目相对,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他的眼,看不清他的脸,更不清他的所思所想。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再也无法忍耐,终是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你总是乱扔我的东西……我讨厌你……恨死你了……”此刻,她觉得自己狼狈极了,只得无措地用手背擦着脸上的眼泪,然而却无法弥补。

“诺诺,”他喊了一声,嗓音似乎有些哽咽。

他按熄了纸烟,快步走过来,抬起她的脸,看她哭得无可抑制。

他说:“傻丫头,我没扔啊,在这儿呢,”他摊开手掌,属于她的那枚戒指依旧完好无损的躺在他的手心里。他轻轻搂住她,“别哭啊,你别哭……”

她使劲地推他,呜咽着:“你说不哭就不哭……我要是忍得住……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抑制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我不好,我错了,我道歉。我他妈就是一白痴,就是一浑蛋……我总是管不住自己,就想惹你生气。要不你打我,只要你不难受了,怎么样都成。”

趴在他的肩上,她仍是吭哧吭哧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却低头亲吻她,她脸上都是泪水,又难看得要死,不知道有什么好亲的,她烦恼的别过脸去,极力避开他。

许可的心里愧疚而急切,再不愿使自己陷入无法解脱的窘迫境地。他轻咽了口唾沫,缓慢而温柔的说着:“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应该爱上你,我不该……现在,还有以前,一直的爱着你……如果可以……左右自己的想法,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难受……”

姜允诺依偎着他,那些话语近在耳畔。一波波的疼痛无法抑制,不断冲击着心灵深处,使得呼吸也跟随战栗起来,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不得不紧握了拳,指甲狠狠陷入了手心里,饶是如此,也无法减轻半痛苦,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可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抽出桌上的纸巾为她擦干泪水。

她的脸色苍白,双眸黑而幽深。

他轻轻地开口:“你明天……要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泣着“嗯”了一声。

他又问:“几的飞机?”

她低声答着:“中午两多的。”

他紧紧地搂住她,一动也不动,半晌才说:“这几天里,我想了很多,很多事情,在以前,我都不敢去仔细考虑,一直的回避。但是并不能表示,它们可以就此消失。”

她轻轻打断他:“别说了。”

他却径自说道:“我是个自私的人,明知前面是一堵墙,还要硬拽着你往前走,可是却什么都给不了你,哪怕只是个承诺。最平淡的一切,正常人的生活,婚姻,孩子……我都没办法给你。所以,你不想要的生活,我不会再强迫你。”他的神情内敛而沉静,然而在双眸的深处,却弥漫着一种悲怆的情绪,浸着淡淡的温柔神色,渐渐扩散着,沁透了出来。

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不敢再看,嘴里小声央求:“别说了好吗?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他便不再言语。

她也不说话,只是软软的贴着他,精神疲倦到了极,他仍然是她唯一的支撑。

窗外,不时传来炮竹焰火燃放的声响,清脆喜庆,是从现实世界里传递过来的印记。她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前,细声细气地说:“嗯,有冷。”

他低头看她,她的鼻尖红红的,脸颊也是微红。他说:“有我抱着你,还冷吗?”

越过他的肩头,她的目光飘向窗口:“雪花都飘进来了。”

他也扭头看过去:“又下雪了。”说着,便放开她打算过去关窗,却被她悄悄的拽住衣角。

他说:“怎么了?我去把窗关上。”

她靠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默不作声。

他干脆将她抱起,两人一同来到窗边。

窗被紧闭上,将寒意阻隔在外,屋里也没了烟草的味道。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用双臂轻轻的搂抱着她。两人静静的看着窗外的焰火,五光十色,缤纷闪烁,却又瞬间即逝。

他用唇轻轻碰触她的额角:“还记得吗,上次咱俩一起过除夕的时候,是七年前。”

“怎么不记得,当时还吵了一架。”她吸了吸鼻子,“今天又是这样,讨厌……”

他轻笑:“我可没和你吵,我当时在向你道歉呢,是你不理我。”他看了看她,又接着说,“两次了,除夕之夜里,都在忙着向你说对不起。”

“嗯,上次你还……”她停住,没再说下去。

他笑道:“你看我今天的态度多好啊,什么都顺着你。”

她低头不语,过后才怯怯地伸手过去:“我的东西呢?”

他将项链搁在她的手心里:“还想留着它吗?”

她用指尖捡起项链,先前被扯断的地方已被人修补衔接起来,很难再瞧得出痕迹。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只是暗自一声叹息。

她把项链和戒指轻轻挂在了窗棱插销上,小声说了句:“我饿了……”

许可缓缓放开她,顺手打开旁边的冰箱找了找,除了蛋和酒水也翻不出什么名堂,于是问着:“我出去给你买吃的好不好?要不咱们到饭店里吃去?”

她抓住他的手,细声细气地说:“不要,我不想出去吃,也不想让你出去……”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保证一分钟之内回来。”他走出家门,没过多久,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袋面粉几根小葱,“我找对门家借的,”他笑着说。

她大抵是真的饿了,眼巴巴的看着他:“你打算做什么呢?”

“物美价廉的许氏葱油饼。”他边说边煮了粥,又敲了两粒蛋和在面里,“你先去看会儿电视吧,还得几分钟。”

姜允诺摇了摇头,双手撑在案台上站在他的身旁。

他微笑的看她,说道:“要不你自己上会儿网。”

她说:“不,我就要在这里。”

“好吧,随你。”

她又说:“多做儿,我要和你一起吃。”

他笑道:“好,一起吃年饭。”

她看着他切碎了葱,细细的调好面糊,在锅里浇上薄薄的一层,没多时就有香味飘出来,面饼也逐渐变成淡淡的金色,温热的蒸汽薰湿了她的双眼。

灯光明亮,有些晃眼,他在她的身旁,相隔的这样近,却又是这样的不真实。

她突然想要触摸他,于是向后退开,退到他的身后。

他的背影依旧宽阔挺拔,她站在后面,就被他完全的遮住。如同多年前的某个夜晚,她安心的藏在他的身后,避开那些人那些事,避开别人的目光,她在他的背后悄悄的写着字。

于是,她说:“我在后面写字给你猜好不好?”

他说:“好。”

她的指尖在他的背脊上轻轻划动着,写下两个字。

他说:“很香吧,这就叫色香味俱全。”

她又写:“吹牛。”

他笑着:“绝对不骗你,你一会儿尝了就知道了。”

她写了很多,却都被他一一说中。她想了想,说道:“这次,你肯定不知道的。”她写的是法语,很简短的一句话,她偏偏还写得飞快,几乎是瞬间的划过,只在标处略作停留。

他的动作明显顿住,没有说话。

她眼里含着泪水,轻笑着说:“就知道你猜不出来。”她又写了一遍,缓慢的沉重的,指尖略微的颤抖。

他仍是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将锅里的一小张烧糊了的薄饼倒进垃圾桶里。

她默默地走到桌旁坐下,孩子气的趴在桌上,把脸埋在胳膊里,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有人轻轻的咳了一声。

他眼眶微红,温柔地看着她,而她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说:“可以吃饭了。”

她“嗯”了一声,抬手揉着眼睛,却被他俯身吻住。

默契而自然的亲吻,再平凡不过,然而,只是稍许的嘴唇相接,就仿佛触及到心里的最深处。

她站起身,勾住他的脖子,想要投进他的怀里。他稍稍向后退着,低声说:“别,我衣服脏,有油烟……”可是,她已经将自己软软小巧的舌尖,送入他的口中,细密的吻碎了他后面的话语。

他一手端着盘子,一只手上沾了油和面粉,他担心弄脏了她的衣服,只好用臂肘夹住她纤弱的肩,愈加深入的吻着,由此换来了她轻柔娇憨的喘息,他喜欢听见这声音,那是世上最温柔的回应。他轻抵她的额头瞧着她,她慢慢的睁开眼,双眸晶亮,她对他微微的浅笑。

他又吻了吻她,说:“吃饭吧。”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ˇ第73章黯然销魂者ˇ

一顿极其简单的年饭,米粥搭配着薄饼,他们却吃的香甜。

许可将有些烧糊的薄饼放进自己跟前的盘里,剩下那些鲜亮可口的留给姜允诺。很多时候,他只是忙着把她盘里的薄饼细细的用小刀切好,然后慢慢的喂给她。到后来,她又坐回他的膝上,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食着搁在她盘里的,她认为还能吃的那些。

“烧糊了的不要吃了,对身体不好。”她说着,将他的盘子推得离他远远的。

他便由着她,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仿佛她不经意的一个表情,一个细小平凡的动作,都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她也贪享着眼前的一切,摒除所有的杂念。

几天没见,他似乎瘦了些许,神色憔悴。

她不禁伸手抚上他脸颊,小声说:“怎么没刮胡子呢,都不像你了。”

他抬手摸了摸下颌:“忘了,这两天……反正也没出去见什么人,就这样了。”

“跟小老头一样……”

“有那么难看么?”他故意凑过来,用胡茬扎她的脸。

两人闹来闹去的,不知怎的又吻到了一快儿。他的唇齿之间似乎都是清粥的香甜气息,吸引着她,淹没了她。坐在他的腿上,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两腿间的坚硬,顿时就羞红了脸。

尚未待她回神,他已经放开她,独自踱到了窗边。

看他那架势,便知道是烟瘾上来了。她跟过去,将他手中的那包纸烟不由分说地拿过来,全给扔进了水槽,然后拧开水龙头,稀里哗啦的开始刷碗。

他靠在窗旁,佯装恼怒的看着她。“这可是家里的最后一包烟了,”他抗议,“你说该怎么办吧。”

她扭头白了他一眼:“你还有理了,都快成老烟枪了。”

他走过来问她:“那么抽雪茄又算什么?”

她洗着碗,不吭声。

汩汩水流在灯光下变成淡淡金色,在她的手里轻轻四溅开来。她神情专注,就连动作也很雅致,优雅而温柔。

他站在她的身后,忍不住将双手撑在她两边的案台上,稍稍俯低了身子,闻着她的秀发,而后又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嗅了嗅,低声说:“你怎么总是这么香……”

她酥痒难忍的缩了缩脖子,轻叫着:“许可是小狗。”

“小狗还会咬人。”他说着,用手指轻轻勾开她的毛衫衣领,低下头去,轻轻吻着她的肩,极轻的咬下去,随后又松开。他问:“还记不记得,就是这里。”

她放下手里的碗,低低的“嗯”了一声。

“还想要吗?”

“小狗……”她小声嘟哝了句,却是了头。

他轻轻笑着:“傻丫头,傻里傻气的。”

她洗净了双手,转身过去,把水抹在他的脸上,看他生气的对自己挑起眉毛,她笑了笑,又慢慢地问道:“今晚……我想留在这儿,可以么?”

他看了她一会儿,才答道:“不可以。”

她的脸又开始发烫,支吾的说着:“我想留在这儿……”

他仍是说道:“等会儿我送你回酒店。”

她气鼓鼓的愣在那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冲动的开口:“我,我和陈梓琛分手了。”这句话直直的冒出来,她才说完便觉得羞愧难当。

他沉默了半响,才说:“你已经决定要走了。”

“我……”

他抬眼,紧紧地盯着她:“那就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说,就这么着吧。”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如此淡漠,她又是难过又是迷惑,腰身抵着冰凉的案台,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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