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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
在离离游盼流昭离去之前，庄怀飞好似还是有怔怔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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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才一走，他已了头，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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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手，人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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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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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蹑足走轻，真是比猫掌还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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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子备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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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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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跟去，保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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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猫知道庄怀飞指的是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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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似平常，并没有马上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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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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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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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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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唐军监，他们请你到‘愚缸’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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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缸”是谢梦山平时休闲也是练功之地，那儿的特色是养了很多缸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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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各种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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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如庄怀飞的“有作为坊”，有各式各样的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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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梦山喜欢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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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养了很多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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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是他的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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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红猫附加了句，“他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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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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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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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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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老何也跟着一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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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红猫凑近庄怀飞耳边，讲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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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的脸色变得像一个放了三个冬夜的铁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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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红猫才欠身，道：“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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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雷移、雷欲一齐叫过去，人多好办事，”庄怀飞吩咐道：“一定要保护离离不得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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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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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依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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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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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猫走了，庄怀飞先行回到“黄金屋”内，掏了几包东西、瓶子，揣在襟内，正要离去，这才走到门口，已见一人信步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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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其实也不怎么高大，但这样向他走来的时候，予人一种“一座山的走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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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着嘴角笑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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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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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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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道：“你到底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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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道：“你在，我怎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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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的笑意也有飞飞的，“你是专冲着我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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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道：“其实，我是给谢大人、唐军监等扯过来的，我来，是要找你，但也不只是要找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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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汉子正是名捕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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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正待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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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要来见小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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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庄怀飞已忽然敛容道：“那你是来抓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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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到铁手怔了怔，道：“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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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完全没意料到庄怀飞一见着他，便道破他的来意，他本来还一直盘算着如何跟庄怀飞问明原委，谢梦山和唐天海也故意让他先到“有作为坊”一行，先跟庄怀飞沟通一下，劝说一回，看看形势才定敌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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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的笑容这回是灰灰的，“我也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铁手的手，早已想会上一会了，我这一双浪得虚名的腿，万一折了也不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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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忙道：“这是什么话！你又没犯事，我为什么要抓你？我们又为何要交手？我们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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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唇角一掀，算是嘲笑，“好朋友？你要真当我是朋友便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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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笑了。“世上哪有不准相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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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道：“有。世上还有老死不相推问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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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我也不一定都能了解你，但你必有原委，我想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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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反问：“你指的是什么事？不妨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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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道：“只怕不是事，而是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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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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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道：“吴。铁。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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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飞，“他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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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他至少犯下了八门血案，幕后夺权，劫杀富贵之家，残杀旧部，策划飞来桥伏袭，阻杀同僚，与赵燕侠培植霸王花麻醉毒害人等十数大罪，早已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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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他与我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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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有人说他已来投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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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你也是我的朋友，我道上的朋友也有不喜坏你的，但我可不能因此而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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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圣旨己下，朝廷有令，要抓此人归案，他掠劫所得之宝藏。也一定要全数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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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数取回？都充公吧！其实，都供天子。权臣荒淫享乐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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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犯不着为吴铁翼背这黑锅，”铁手叹道：“他为人十恶不赦，你会受他连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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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个性，一向是小恶可容。大恶不赦的。”庄怀飞溜溜的道：“可是，他是我的朋友，你却不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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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道：“朋友犯了法，也一样要治罪，不然，朋党为奸，王法焉存？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才来劝你，才要说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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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摇首道：“其实你不必再说了，要说的，不如你用手我用脚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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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不想跟你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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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交脚吧！好好打一场，让我们的决裂也能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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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把人交出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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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庄怀飞故作不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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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铁。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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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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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耸耸肩，轻松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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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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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匆匆行来一人，向铁手、庄怀飞行礼柞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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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大爷，谢大人在‘愚缸’苦候已久，早备水酒。请二位即行过去赏光是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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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催促的人便是何尔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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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望望铁手哈哈笑道：“山里有老虎，缸里有大鱼。但总不能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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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却比他沉重，“一定要去。若不去，就等于认了罪了，若去有惊险，弟与兄同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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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低了低头，才道：“我有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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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问：“怀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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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我们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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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个啥！”铁手说道：“今天就是，一切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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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忽然觉得一口血气，涌上喉头，忍不住道：“你我相交一场，已是不枉，你不知前因后果，个中原委，还是不要插手是好。我兄名声，如日方中，不要为找而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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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微怒道：“此案因由，我确未明，但兄侠骨光明。已不必置疑。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明白的就说清楚，你现在就算不拿我当朋友，我也一样死磨硬泡，几许风雨，指江山，海阔天高，灰飞烟灭，就让我跟你分这个担。刀山火海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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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好像在看一个怪人，“你没把事情弄清楚就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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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道：“你的为人我很清楚，不帮你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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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瞪了他个半晌．才说：“你生平有好友无数，敌人多，朋友更多，看来传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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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淡淡笑道：“我一向喜欢交朋友，有交无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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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哼道：“但我的朋友一向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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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笑道：“我兄一向择友慎重，不像我，投缘即是知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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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还是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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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一笑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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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绷住脸，一字一句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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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交你这个朋友，总算没有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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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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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大笑中携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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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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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铁手联袂踏步而行的庄怀飞，仍不忘回头向他的同僚也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部属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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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怕，我和铁手都还不打算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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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尔蒙依然恭敬得像在死人墓前鞠躬似的说：“卑职不怕。就算要逃，庄爷也不会撇下卑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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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哈哈大笑：“没事没事，没这回事，我们如你所愿，到‘愚缸’喂鱼去。一切依计，只求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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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尔蒙庄重地又说了一句，“是。”庄怀飞与铁手一路低声笑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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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尔蒙却似影子一样跟在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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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缸”的围墙是圆形的，像一口大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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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外有修竹翩翩，山凤时徐时疾，更显萧萧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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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里有花。有草。有木。有亭、有阁，最多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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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缸缸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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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了园子里，对着这一缸缸不同族类但同样失去自由的鱼，铁手忽生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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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其实是一口大缸，一个个人只是里面的一条条鱼，也许，在神的眼底下，自己这些人只不过是缸里的鱼抢吃的几条蚯蚓，而发生的事只不过是茶杯里几片茶叶的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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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争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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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活着总是要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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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得争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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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没这口气，何异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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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是非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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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梦山坐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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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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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有两个人，却不是坐着，而是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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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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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谢梦山是他们的主人，他们是谢知县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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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奴仆”却有非凡的名头：一个绰号为“有如神助”，姓余名神负；一个江湖人称“乐极碑”，何姓可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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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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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都是谢梦山身边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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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这种“死士”，可见收服决不容易，而且任用也决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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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何可乐和余神负只对谢梦山服服帖帖，忠诚不贰。如过加上不在现场的副总捕梁失调和乡军统领杜老志，可以说谢县令手下“三个半死士”都”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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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梦山在场的地方，他们自然不敢逾越，不敢坐卧，但凡有他们在场，便谁都不敢造次，啥都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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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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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犯错，可怕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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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唯一坐着的，是在谢梦山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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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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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遥遥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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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也是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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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也是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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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已备好了水酒、菜肴，只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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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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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游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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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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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梦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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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已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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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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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他们是那种拆不散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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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好像结成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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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团结。真诚。信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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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马上的就看出了这一，所以他大笑着说了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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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神腿。铁手捕，都来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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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拆不散，便替他们撮合，再从中观察；有无破绽，觑准了再发劲攻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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