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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江宇勤其人

又收到新礼物了,羞涩地爬起来鞠躬。99的幸运饭碗,还有beer的冰块和棒棒糖,都让俺吃的很爽……很爽!偶被加足动力,飘起来码字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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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路遥回到家里,江宇勤正在看电视。满屋子的烟雾缭绕,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盛满了黄色的烟蒂,甚至有一只还在冒着丝丝渺渺的轻烟,显然是刚掐灭,将熄未熄之际。

江路遥不禁皱了皱眉,满屋子扫视一遍,不见黄芸的影子,问江宇勤道,“爸,我妈呢?你怎麽又抽烟,不是早就戒了吗?”

江宇勤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节,然後问江路遥,“你怎麽没上晚自习?回家就找你妈,有事?”

江路遥头,江宇勤又道,“你妈还没回来呢,估计又和同事出去吃饭了。你若有事就打她电话。”

江路遥摇头道,“我打过了,她不接。”

江宇勤奇道,“她不接你电话?怎麽可能?”说完随手关了电视,拿起手机开始拨号码,边拨边道,“那她干什麽去了?你的电话,她不能不接呀?”

电话接通,响了数声,却是江路遥说的那样,无人接听。江宇勤大为纳罕,边继续拨打手机边问江路遥,“你找她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说说麽?”

江路遥压抑了一路的沈重心情再也抑制不住,江宇勤话落,他骤然情绪激动地嚷道,“你是怎麽做哥哥的?姑姑住院了,你却不闻不问,清闲地坐在家里看电视。而我妈,却是导致姑姑差丧命车祸的元凶。你们,未免太过分了!”

江路遥话落,江宇勤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突然由沙发上“忽”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江路遥的身边,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你说,你姑姑出车祸了?”

江路遥愤愤地看着他,眼里盛满的全是哀伤。不知从几何时,父母和姑姑竟然陌生如斯。那一日姑姑被泼了一身脏水,自己回来问母亲,而母亲只用一句小孩子不要管的太多就把他给打发了。而如今,竟然想着要下毒手害取姑姑的性命。他们之间,究竟有什麽样的是非恩怨,非得要弄到如此的地步?至不济,还有亲情不是吗?

江宇勤被江路遥瞅的心底一片黯然。然而,江敏静受伤的消息让他太过震惊,此刻他也无暇分辨江路遥眼底的复杂情绪,只是捏紧了江路遥的胳膊急急问道,“你说你姑姑受伤?她怎麽样?要不要紧?在哪儿住院,你快带我去看看!”

江路遥被他捏的缓过神来。是啊,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关键的,还是得找到母亲,自己一家人去到江敏静的床前,亲自陪着她度过危险期才是。

如今她世上唯有的亲人,恐怕就只有他这个侄子,和她的哥哥──自己的父亲江宇勤了吧。

江宇勤说完,顾不得江路遥是何反应,竟自拉着他往门口就走。至门口父子二人换上外出的鞋,拉开门便朝楼下“咚咚咚”疾速跑去。

……

医院里江敏静仍未苏醒,吴雪松片刻不离,握着她的一只手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

任是重返的李跃然等人无论如何的劝,他依然故我地坐着不动,气的李跃然又是恨又是骂,什麽招都使了,也没能劝动他半分。

正僵着闹着,江路遥父子二人赶到。江宇勤进门便冲到了江敏静的床前,握着她的另一只手蹲跪在地上,眼泪潸然而下,口里不住喊着江敏静的小名,似乎想通过自己一声声的呼唤,把江敏静由沈迷中唤醒过来。

路上他已听江路遥说了江敏静现在的大概情况,只不过他对江路遥说的那套,自吴雪松的口中套用过来安慰人的说辞颇有异议。

颅内出血,岂是他们说的那般轻松?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因此他更是急着往医院里赶。进到病房看到江敏静的情形,他的心立刻便揪了起来。江敏静苍白的脸色和不时的呓语,不但没使他的心放轻松,反而越发地沈重。

但愿她能在医生限定的时间内醒来吧,否则──後果真的不堪设想了!

李跃然等人很是识趣,见到江敏静的亲人到来,便一个个暗自朝吴雪松打了招呼,悄然离去。

工地上还有太多的话等着他们去安排,去分配,因此他们谁也不能久留这里。

吴雪松可不管江宇勤的悲伤是真是假,他也懒得看江宇勤那一付尊容。既然他心疼自己的妹妹,又为何纵容黄芸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江敏静?

看到江路遥在一旁神伤黯然,他的心情似乎也被他们父子俩人带到了谷底。既然他们对不起江敏静在先,他也没必要给谁留客气,於是他看着江路遥面无表情地问道,“问过你妈了?她怎麽说?是不是极力抵赖?”

江路遥眼底微红,对吴雪松的语气不善毫不在意,摇头道,“我没有找到她,打电话她不肯接。”

吴雪松紧紧地盯视着他,对於他的说辞颇不满意。江宇勤似乎听出了他们话中的蹊跷,愕然抬头,狐疑地问江路遥,“怎麽?这事跟你妈有关?”

江路遥头,又摇摇头,却无法给他说出确定的答案。

他也很想知道事情是始末缘由,可惜吴雪松对他抱有太多的成见,不肯说,他也没办法。

吴雪松轻哼了一声,冷冰冰的道,“她不接电话也没关系,反正她想逃脱责任也没得可能。至少江敏静醒来我第一个就饶不了她!还有,不妨告诉你们,这事我已经报了110,如果你们想知道详情的话,到那里可以了解的更详细。”

这番话语气里的挑衅,仿佛一颗尖锐的刺,狠狠刺着江路遥的心。他不是怕吴雪松对黄芸如何,而是最怕的这种两难境地,如今终於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了眼前。

这边是姑姑,那边是母亲,一个是自己的爱人,一个是生养自己的至亲。可是她们的仇却越结越深,这叫他如何选择?

於情於理,他哪个也不想舍弃。可是,母亲的过分,让他心里既愤怒又无奈。

中国自古的一个美德,就是一个‘孝’字,被这个‘孝’字束缚,他即使对母亲有天大的怨气,却也不能轻易同她决裂,断绝母子关系。

而江敏静的委屈就白受了吗?身为江敏静的男人,他应该给她一个说法才是。

可是,难啊!他真的很难!无比无比的难!

江路遥纠结万分,心里不能自已,那边江宇勤却已站了起来,带着十分的怒气问吴雪松,“你是说,小静的车祸是因黄芸而起的?”

吴雪松静静的抬眉,静静的头,望着江宇勤捏紧的拳头,淡淡的问,“怎麽,你是怀疑我诬陷她了?”

江宇勤咬了咬牙,把江路遥往床边推了推,由牙缝里迸着字道,“小遥,你先在这里陪着姑姑,我去派出所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急冲冲往病房外面而去。

第四十章黄芸被打

再说黄芸,坐在派出所路的长条硬木板凳上,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派出所的张所她是认识的,本想到这里做个笔录,她就能轻轻松松走人。却不料想张所对她来了个避而不见。

用那个小警察的话说,就是张所出门了,如果有急事的话,恐怕根本指望不上,不如另想他法。如果没有急事的话,她倒可以等。不过却好心的告诉她,最快的时间,所长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黄芸听了又气又怒,心里骂道:什麽屁话?明知她已进了派出所,便是刻不容缓的急事。而她找所长是为的什麽,也是一目了然的事,凡事长着眼睛的人都能明白。他却这麽鬼扯太极敷衍她,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但是,明知道人家是搪塞之辞,她也只能豆腐掉到灰堆里,急不得又恼不得。暗气暗憋,无从发泄。

唉!谁让自己时气不济呢?

黄芸泄气,不得不另辟蹊径。又自小警察的口里打探到,她的这个案子,说轻也轻,说重,也是非常的重!

关键的关键,看他们推到轮下的江敏静是生是死。生,他们托托关系,掏钱就能了事。但是前提条件是,对方不打算追究他们的故意伤人责任才行。死,他们可就摊了人命大案,不但要负刑事责任,民事赔偿那一块,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黄芸听完,立刻被吓得面色苍白。

她虽然是久坐办公室的人,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法盲。既然这话从人家警察口里说出来,可见具有一定的权威性。毕竟人家可是执法部门的工作人员啊,对这一,应当比谁了解的都透。

因此她一个下午便急出了一嘴的火泡。

偏偏那小警察还客客气气地让他们坐在凳子上等消息,说只要医院那边传来人没事的消息,他们就可以回家了,不是刑事性质的案子,他们也管不了。

这不就是变相的把他们两个软禁了吗?还说的好听,让他们在这里等消息?真那麽客气的话,还留个警察在门口看着他们干什麽?他们自己不会回家去等!

悲愤也没用,黄芸转眼看向黄云开,他也是一脸的无奈。

别看他是个走南闯北的倒煤商人,见过的世面不少,可他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法盲。听了小警察的话也自吓了一跳。有心想打电话向亲戚朋友求助,请他们给找找人活动活动关系,偏生小警察又收去了二人的电话,使他们至今和外界联系不上。再试探小警察两句,要求他归还电话,小警察却以这是规矩为由一口回绝了他。由此他便死了心。

所以,他再急也是没用,只有和黄芸两人坐在长凳的两头,一边看着小警察端坐的背影,一边唉声叹气地发愁。

江宇勤来的时候,正看见黄芸姐弟二人坐在凳子上蔫头耷拉脑的模样。不用问,他立时就清楚了,他二人绝对和江敏静的车祸逃脱不了干系的了。因此他的眼中便烁烁闪出来两道红光,隔着小警察对屋里的黄芸恨恨说道,“黄芸,你果然够狠!把小静赶出了家门不算,居然还不消停,还想着要她的命是不是?”

黄芸听的一哆嗦,乍见江宇勤以为他是来关怀安慰自己的惊喜,猛然变做一滩冷水,自心里往外一凉透底。

黄云开毕竟是个男人,遇事比较冷静,也能顾全大局,他心里一直关心着江敏静的死活,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人来能打听消息,他又怎肯错过机会?於是无视江宇勤的怒气,急急问道,“姐夫,小静现在怎麽样了?她是不是脱离危险了?”

江宇勤情绪激荡,被小警察拦在门外不得进去,恶狠狠地看着黄芸那张可恶的嘴脸,并不作答。

黄云开急了,再次问了一遍,并且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好在小警察并不拦阻他们说话,只要不涉嫌串供,小警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闹腾去。

正好一个人看管他们枯燥无聊的很。

江宇勤由怒目看着黄芸转向黄云开,敛着怒气低沈了声音说道,“没有,她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天啊!黄云开心里一紧,立刻一颗心怦怦狂跳起来。

那是什麽概念?该不会那个女孩子一直醒不来了吧?他越想越惊,不由提高声音急切道,“姐夫,无论如何你得想尽办法救救小静,她可是你妹妹啊……”还有没说出口的,那便是:江敏静活不了,他的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坐牢的苦头,他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话未完,便引来黄芸极度轻蔑的一声低哼。

相对比来说,黄芸的心情要比他轻松的多。毕竟真正的行为人不是她,正经摊责任的话,她不会很重。

虽然她也後悔,不该把弟弟拉了来,给他惹了麻烦。但人本自私,真正的对事来说,她只是後悔,并不担心。坐牢也不是她去坐!

所以她的心情还是比较放松的,对黄云开的急,她并不能切身体会。

黄云开哀求的语气,让她听的又气又妒。心里暗恨:这麽关心江敏静干嘛?

自家的一个两个男人,大事小事上,怎麽都围着那个骚狐狸转?她有什麽好?

心里憋着一股气,她当下撇撇嘴道,“活不了就活不了,死了更好!省的活着还得到处去勾搭祸害别人家的老公。”

她的一句斗气之话,立即惹恼了现场中三个男人中的两个,只见江宇勤浓眉倒竖,黄云开嗔着脸不满。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忙低声解释了一句,“我这不是说的气话吗?你们何必当真?”

小警察听了她的话也是剑眉一皱,没有好眼色地看了她一眼。

有这麽恨人不死的麽?她已经把人家姑娘害到了那种地步,还不罢休?竟然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来。这人,还算是人吗?

不过,他的职责所在,他并不能为那个险些丧命於车底的女孩鸣不平。所以他也只能用眼神狠狠地替那个姑娘讨伐了她一下。

江宇勤怒火中烧,没想到黄芸把江敏静害的那样了还不知悔改,竟然还这麽的幸灾乐祸地恨她不死。他实在是气急了,对着黄芸咬牙切齿地怒声道,“黄芸!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对小静做的,已经够狠的了。我万没想到,你竟然这麽……”

江宇勤‘丧心病狂’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黄芸就打断他的话,不依不饶的上前一步,隔着小警察就要去揪他的衣领,并且大声嚷嚷道,“我怎麽了!我怎麽了!江宇勤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走!”

那语气,大有誓要与他辩个高低,争个长短之猛然态势。

小警察及时拦住黄芸,把她往屋里推去。黄芸却对着退後一步的江宇勤嚷道,“你们家那个狐狸精,你到现在还护着她!怎麽?你是被她迷住了,不舍得她了,如今跑到这里来冲我撒气了?”

江宇勤气急,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推开小警察,一只手用尽力气便朝黄芸脸上狠狠掴了一掌,“你再说一遍试试?别当我不敢对你怎麽着!这些年我也受够你了。如果你再敢侮辱小静一个字,我就对你不客气!”

黄芸被打的愣了一愣,半天脑子迷迷糊糊没有回过神来。这样的江宇勤,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结婚这麽多年,他可是从来没有对她大声呵斥过的。

而旁边的黄云开和小警察也是愣住了。黄云开没想到江宇勤说动手就动手,想上前拦阻已是不及。不过转念一想,这一掌打的也对,姐姐这个性子,是欠这麽样的一个教训。

任谁也听得出来她是在撒蛮耍泼。江敏静已经危在旦夕,人家作为血亲的哥哥,为她着急,替她担心乃是情理中之事。她却胡搅蛮缠硬把事情转了个方向,扯到不相干且极度侮辱人的话上去。这事,放在他的身上他也不能容忍。

再想想姐姐对自己毫无关心愧疚,一不替自己着急的样子,他便觉得江宇勤的这一掌打的轻了,恨不得抓起江宇勤的手,再狠狠替他补上两大掌才能解恨。

而小警察更是觉得江宇勤的这掌嘴巴大快人心。这个女人,怎麽就那麽令人讨厌,听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让人恨不得有把她掐死的冲动。

所以在江宇勤放下巴掌,黄芸愣神之际,他只是假惺惺不痛不痒地对江宇勤说了一句,“别动手动脚的,有话好好说。”

然後便和黄云开两个人,一起躲到几尺远去坐壁上观。

黄芸被打,一愣之下迅即缓过神来,她抬起肿了一半的脸恶狠狠对江宇勤吼道,“江宇勤!你敢打我?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脸面了。那好,咱们就抖落抖落你曾经干过的好事!”

江宇勤脸白了白,高高举起的手又陡然落回去,半分气急败坏半分威胁地道,“黄芸,你不怕你儿子受牵累,你就尽管说出来!我是不怕了,大不了,我丢了工作远走他乡!眼不见为净。你把儿子逼上绝路,到那时有的你好受!”

说完转身欲走,黄芸却是不依,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大声怒骂道,“江宇勤,你混蛋!你不是人!你拿儿子要挟我,你根本就不算是个男人!”

江宇勤甩开她的手,厌恶地抚了抚袖子,沈声喝道,“黄芸,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忍得你够久了,你还要怎样?有什麽见不到人的话,你尽管说,我都接着!没有就老实在这里呆着,静心思过。你最好祈祷小静没事,如果小静有什麽意外,我绝对饶不了你!”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黄芸一下子傻了。以前的种种骄横,如今都变成了一场空梦,消失无踪。原来那麽温顺的男人,急眼的时候也可以变成凶神恶煞,对她又吼又叫。

这叫一直被自家男人捧在掌心里的她,情何以堪?

由以前被宠上天的极端骄傲,到如今被踩下地的不值一晒,这种极度的落差,让她一下子无所适从。江宇勤一走,她便又哀又怒地嚎啕大哭起来。

小警察被她闹腾的不胜其烦,干脆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一款老掉牙的Mp3来,鼓捣了半天,把耳塞往左右两个耳孔内一塞,自顾自坐到门口的椅子上去听起歌来。

只留下黄云开一个人,哀叹连连的感怀自己的流年不利,面对黄芸的滔天泪水,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独自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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