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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7-17 给亲爱的黄色懒骨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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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听RADIOHEAD的《OKCOMPUTER》,第四首,《EXITMUSIC》。

下午,黄色懒骨头又不知在上海哪条形状怪异的街上闲逛。

他越无所作为就越像我应该喜欢的男人。2002年12月23日晚上,我说:“我喜欢你。”他说:“因为我没有伤害过你。”今天翻开大学时的手写本,里面有篇2000年夏天采访黄色懒骨头的文章。开头写道:我要找一个“飘”的人,朋友脱口而出:风子。既是风,无可厚非地飘。但风子不以为然,根据细节,他不裸睡,不玩“人间蒸发”,他戴手表,而且只死去活来爱过一次。他说,风子取“飘忽不定”和“crazy”双层含义,只为做错事能顺理成章得到宽容,是种便利。结尾写道:风子,1米78,高高瘦瘦,一张脸不算漂亮,但很有闲散味道,如同诸多女性小说里的男主角。我在三小时的采访里问了他将近一百个问题,他说我是发条橙子,接着他又说他是另一只发条橙子。他敲了敲笔记本电脑,上面有句话:“我常常在夜里担心迷失自己,可我实际又是一个喜欢四处游荡的人。”这就对了。2002年12月末,他离开广州。想到我和他之间如此干净,眼泪掉了下来。2003年6月,因为他在博客,我也上了博客。他是黄色懒骨头,我叫木子美。手写本上还有一篇《我是谁》,记录了最初的故事,写得很纯情很罗嗦。一个片段——“喂——”一个男人的长音。“喂——”一个女人的长音。“喂。”一个男人极短促的声音。“喂。”一个女人极短促的声音。这就是Lolo和风子的开场白。但Lolo不知道他就是风子。当Lolo确信她打错电话时,她已喜欢上那个“喂”的声音,只有神经质的人才能发出的声音。而Lolo对神经质素来偏爱。尤其在傍晚,人像鱼开始潜入海底。“你是谁?”Lolo问。“那你是谁?”风子问。“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可能知道你是谁!”Lolo故意饶舌。“咳咳咳——”风子发出极神经质的笑声,“如果我知道了你不是我知道的人,我会很快放下电话。”风子肯定地说。“我是风子。”风子肯定地说。又一个片段:Lolo开始怀念那个“喂”,她从来没有听一个男人这样发音,带着语速、语气、情绪和爆破,能把人怔住,能把人吸引进去。而且每次电话,这样的“喂”只出现一次,这是多么神奇的感觉。Lolo因为那个“喂”而疯狂,不可遏制。插入一句,Lolo的爱情都是从幻觉开始的,这是精神病状中的一种,幻听。再一个片段:三天以后,还是傍晚,彪彪告诉Lolo一个好消息,消息好得让电话断线,是的,话音刚落就断了。然后,Lolo拨通风子的电话。“喂——”一个男人的长音,这是普通的,接下来那个“喂”才是特别的,这第二个“喂”往往要因为好奇和诧异才能发出,戛然而止。“我是谁?”一个女人的问话。“喂。”Lolo终于听到这个声音了,她的血液像化学剂反应着。“我是谁?”Lolo重复着,那一刻她有些无可奈何。她没有什么要告诉风子的,在这个答案上。他们说些什么呢?Lolo说彪彪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关于风子追问Lolo是谁。风子说他没有追问。Lolo说那就不要追问,任何时候。Lolo这样说,显然是有些颓丧。那一年的Lolo,也是就二十二岁的我。黄色懒骨头离开广州时,问:“你今年多大了?”“二十四岁。”“也不是小女孩了。”约会我的手机是Motorola很老土的一款,只能存一百个电话号码。通常哪个人三个月以上没联系,就会被删掉,以腾出新空间接新客。前晚,为了存新欢“妞妞”的号码,把一个非典以前请过我泡吧吃生蚝还送过六张CD的已婚男人删了。然后今天早上出现一条无名短信:酱子你好!谁呀?打过去一问,是他。“酱子今晚有空吗?”“哎,你还想约会就得隔三差五打打我电话,不然……”“我忙啊,非典时不敢出来,非典过后又去了上海,刚回到广州。”“那就好好陪老婆孩子,别搞婚外情啦。”“好,听你的。”过半小时,他又发来短信:“今晚想跟你同乐。”嘿嘿,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是我网上认识的,叫“辩证法”。中产人士,那次吃完生蚝还差儿在他车上乱搞,我写字写到两眼发黑时,还想过傍傍他过日子算了。但,删了,就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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