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发现人群里有一个我，剧烈地喘着气，扶着单车，透过墨镜注视着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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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早已经被围观得习惯了，企鹅落落大方地梳理头发完毕，左脚支撑在地，右脚无聊地踩着车蹬子，抬头看了看依旧红艳艳的交通信号灯，然后，似乎在找什么的样子——或者是在找谁——她就那么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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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和我短暂地接触，一秒钟，或者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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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足以让我看清楚她的脸，哪怕是透过墨镜的过滤，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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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资格被称作“企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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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微微张开，目光散乱地游离在被墨镜遮挡住的狭小空间内，手心有一丝凉，我知道我在出汗，也知道我的表情实在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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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确实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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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前一秒我还不相信世界上有长得完全相同的两个人，那么这个时候我的想法就彻底被改变了。没错，如果不是怪异的打扮，陌生的跑车，还有一路上这这那那的举动，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叫出女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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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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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我确信，应该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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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确实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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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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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于我就那么张着嘴睁大眼睛愣在了路上，任由额头的冷汗恣意滑落下来，滴在手臂上。和掌心一样冰凉的手臂，还有我起伏不定的胸口，陪着我，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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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恢复了意识，企鹅回头寻找的人已经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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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背影看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孩，骑着跟企鹅所骑的型号一模一样的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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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似乎说了句什么，然而却被大街上的嘈杂淹没了，我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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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侧过身，略微低了低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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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似乎有一犹豫，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再次重复梳理头发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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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路口的灯光忽然转绿了，人流开始汹涌起来；借着身后太阳的反光，我看到了红绿灯转变的瞬间有光芒在闪烁，那是来自企鹅身边男孩脸上的舒适气息、还有企鹅梳理头发时手指上那枚闪亮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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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的人们纷纷启动了，其中有企鹅身旁的男孩；男孩向前骑了一米远，发现企鹅仍旧迟疑着，待在原地不动，于是，男孩回头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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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当年，三国时期的五香猴诸葛孔明，以言语智激周瑜、上表后主、骂死王朗，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可惜我到现在才意识到，说话不仅仅是用来犯二的，也可以给人如此强悍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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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回头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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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走吧，小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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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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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保持着张着嘴睁大眼睛的姿势，不知不觉间说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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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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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随着声音寻找过来，把有灼热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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