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理会阿维犯的二，把电话听筒端端正正地放好，想着刚才在电话里的那段对白。我真的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么？我真的是因为郁闷所以才会这这那那么？还有，从前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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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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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片段像夏天关灯睡觉以后的蚊子，你知道它就在你的前后左右，可是伸出手去又抓不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开始钻出来，爬过指尖，有酸有麻木，就好像用蟾蜍的分泌物涂抹在了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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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企鹅打个电话来，你也不至于发这么半天呆啊！”阿维用一只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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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说的话倒是有像。”我摇摇头，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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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哪，这么半天眼都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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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为了证明我不是因为郁闷的缘故，我要好好骗企鹅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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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项羽为什么不肯过江吗？说无颜见江东父老，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唉，唉！所以说，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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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项羽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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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你们的状态很相似，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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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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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企鹅不是为了证明你不郁闷，也不是骗给我们看的。你自己想好了，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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咴儿回来，照例在练琴；卢可念叨着好好学习一类的话翻身上床去；阿维和他的小维姐姐在电话里犯二不止；我把眼睛睁大，盯着墙壁上的裂痕，想来想去，找不出骗宠物猫的理由，然而也许阿维说的对，至少在没有试试之前，我绝不能掉头回江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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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请呼100610…嗯，葭…周六排练后出去玩吧我有安排，我叫上咴儿，麻烦你跟猫咪说好…嗯，有事联系…对，没有了…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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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听筒，我使劲在裤子上蹭了蹭掌心里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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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呼谁？”阿维懒懒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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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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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直接约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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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吧……这个，我和澎澎比较熟……而，澎澎和猫咪比较熟……想当初，抗美援朝的时候，美国为什么打朝鲜……所以说，施夷长技以自强，澎澎就是我的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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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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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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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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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吗？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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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猫咪同学，你好。那个什么，就是，澎澎跟你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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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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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看来还没说。就是那个什么，这周六排练完以后，下午你们应该都没什么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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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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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这事儿是这么回事，我们同学这儿给了我几张招待券，咱们去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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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什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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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陶艺的招待券。玩过陶吗？其实挺好的，我觉得，你们要是没事，就一块去得了。我叫上咴儿了，本来是想让澎澎通知你的，结果怕那什么，还是打了个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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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还不错哦。那好吧，暂时这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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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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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不起，稍等，我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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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那边放下电话的声音，脚步声，开门声，还有什么人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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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傻猫，你比我的呼机还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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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本来是说怕你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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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到底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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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跟猫咪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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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问猫咪去了，你没事了吧？挂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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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了？”阿维放下手里的报纸，翻个身趴在枕头上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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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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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为什么会语无伦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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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语无伦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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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分明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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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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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的，”阿维坐起身来，“你要是这种表现的话，是无论如何骗不到企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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